徐静依能看出他脸色不对劲,但既不说,也就算了。
反正她给了他听解释的机会,既他不要,那日后再提起此事来,就不是她的错了。
正好徐静依这会儿也没多余心思去应付他,上了药,又彼此皆梳洗后,就各自双双歇下。
只是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渐渐睡去。
太子府伴云楼那边,徐淑依也是一夜未眠。
梁秀为表对妻子的愧疚,昨夜倒歇在了后院。只是对夫妻房事仍提不上什么Jing神,以近日来实在太累为借口,最后草草结束。
一大早,又一早便离开了。
徐淑依昨儿虽然做了妥协,但那只是做给梁秀看的。既在梁秀那儿已暂时得到了她想要的宠幸和对她的愧疚,徐淑依自然也会再寻别的心思。
说是不会去主动将此事闹大,但若是旁人问起来,非逼她说实话,那就怪不上她了。
所以一清早,徐淑依慢悠悠用完早膳后,便对彩芹道:“太子妃近日虽不在府上,免了晨昏定省,但府上还有嗣王妃嫂嫂,我阖该去她那儿问个好才是。”
宫里皇后娘娘近来身子欠安,太子妃身为唯一留在京中的儿媳妇,这几日一直住在宫里侍疾。
府上一应大小事务,如今都全权由嗣王妃处理。
太子妃既不在,自免了各房的安。嗣王妃打理阖府上下也忙得很,也没规定要两位郡王妃日日去她那里。
永昌郡王妃萧氏,素来喜静不好热闹,所以既太子妃不在府上,嗣王妃又无新规,她便日日呆在自己住处,也不出门。只偶尔的,会去她亲婆母那儿坐坐。
徐淑依与萧清音截然不同,她自嫁来太子府,没一日是闲着的。太子妃在时日日早早请安,太子妃不在后,也常往嗣王妃和她亲婆母盛良媛那儿去。
昨儿因回娘家为母亲贺寿,没去串门。所以今儿,徐淑依势必是要去嗣王妃嫂嫂那儿请个好的。
她对镜而坐,望着镜中自己的这张脸。细细思忖番后,命贴身侍女彩芹拿胭脂来为她盖住脸上伤处。
彩芹不解:“王妃为何如此?就该直接这样过去,让嗣王妃瞧见您这脸上的伤才好呢。”
徐淑依却说:“自然是想让她看见的,只是,目的也不能太过直白。拿胭脂来遮一遮,不过是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罢了。待到了那里,无意中露出伤来,才不会叫人疑心我们的动机。”
彩芹顿时恍然大悟,然后笑起来。
“王妃英明,奴婢这就去。”说罢便跑开,然后拿了胭脂膏子来好好为主子抹上,一一盖住脸上的几处伤。
嗣王妃一早起来就处理了府上好些事务,才将歇下吃些东西,就听侍女来禀,说是临安郡王妃来请安了。
嗣王妃搁下筷子,忙说:“快请进来。”
嗣王妃孟氏,未来的太子妃、储后,自然是端庄贤惠,温柔大度。皇室在为嗣王选正妻时,便以才情品德为准,容貌反而次之。
孟氏端慧,此番虽累得并无什么Jing神和心思应付旁人,但既弟妹来寻,她自也如寻常般客气招待,不曾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来。
撤了早膳,又换上些新鲜的茶果点心后,孟氏便坐厅堂正位上等着徐淑依过来了。
在太子府里,徐淑依谨小慎微,每行一步都深思熟虑。更是恪守规矩,不肯叫自己犯一丝错。
“妾身问嗣王妃嫂嫂安。”近了后,徐淑依请礼。
孟氏笑容端柔,忙抬手说:“妹妹客气了,快请坐。”
待徐淑依坐下后,孟氏又道:“盛良媛近来可好?”
徐淑依忙道:“有劳嫂嫂挂心,良媛一切皆安。”
又彼此客气说了些别的后,见有侍女奉茶过来,徐淑依屏息静气,Jing神高度集中起来。待那侍女靠近,徐淑依装着没看到的样子,手肘一拐,将茶水碰倒了。
热茶烫在她衣袖和衣摆上,她装着惊慌的模样立刻起身。shi袖子往脸上甩了甩,盖着瘀伤的胭脂膏子便退了不少,渐渐露出原本的腥红来。
那侍女见状,忙匍匐在地上请罪。
孟氏见状,立刻起身迎下来。
先是好好检查了徐淑依一番,问她有没有烫着哪里。待见滚热的茶水只是shi了衣袖,并不曾烫到皮rou后,孟氏这才转头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侍女,呵斥道:“一杯茶水都端不好,你险些犯下大错。”
那侍女连连以额点地,请罪说:“王妃恕罪,奴婢知错了。”
徐淑依也没受着什么伤,又是自己算计的人家,且她要的目的也已达到。所以,就宽容了很多,并不打算去计较这些了。
她难得的宽容,笑着说:“嫂嫂勿怒,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在我没伤着,她也是无意的,您就熄熄怒火,别怪她。”
孟氏待下人一向宽厚,且见徐淑依又没真烫着,她也有意不多追究。
但毕竟被烫的人不是她,她不好为一个下人向受了伤的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