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你的家庭信息和住址,想把你的性取向捅给叔叔和阿姨,那时候你已经走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赶紧阻止他……”
结合修祎在学校时曾经对周胜凯做过的事情,和能够让他付出蹲好几年大牢这样严重的代价,想也知道,“阻止”所包含的行为内容会是多么极端了。
眼泪又开了闸,路重越连声埋怨道:“他要告诉我爸妈,就让他说好了,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再差了,你何苦为了这个断送自己的前途啊!而且那时候咱俩都分手了,你他妈的是不是傻子啊!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我人在国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干嘛要这么做啊!进过监狱,有了案底,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去机场工作……”
“我当时以为你在闹脾气。”
修祎将路重越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再说我也没想那么多,你知不知道不重要。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挑拨你的家庭,什么都不做吧。”
路重越哭得直抽嗒,止不住地吸鼻涕:“你做个屁!大学白读了,专业知识白学了,一辈子都断送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有那么严重,怎么就一辈子都断送了。行业不分贵贱,进过监狱,影响我的就是选择会变少而已,就算搬砖头、送外卖,只要肯吃辛苦,踏踏实实地付出劳动,总会有办法赚钱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嗯?”修祎手足无措地哄着他,“而且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老婆,委屈你先让我吃几个月软饭,之前我让斯琪帮忙把我妈的保险金拿去做定投了,还有半年多到期,然后我就有钱了,你放心,我可以负担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贺澄走到两人身边,取下别在腰间的手铐,再快速从指缝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铁片,垫在手铐里圈的底部。
考虑到要防止犯人逃脱这一点,押送手铐被专门设计成是单向转动的样式——即便打开了锁,也无法向外开启,只能从内齿转过一圈,才可以再次使用。
贺澄故意往里面扳动,使两个铁圈向内趋近闭合,正好夹住小铁片,想要造成一副手铐坏掉的假象。
他一边自然地挪到监控能看到的地方,做出费力掰动的动作,一边喃喃自语道:“怎么卡住了,稍等啊……”
路重越背对摄像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转回身子,哽着嗓子叮嘱修祎:“方便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每个月的探视,我都不会错过的,肯定一次不落地来看你。你好好吃饭、睡觉,乖乖的,不要惹事,稳稳当当把剩下的刑期度过去,知道了吗!”
修祎胡乱点着头凑上去,眼神一直盯着路重越不断开合的唇瓣。
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路重越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微微偏过头,不着痕迹地将这个蓄谋失败的亲吻变成了一阵耳语。
“先欠着,好吗?”路重越小声道,“有监控……我很想亲你,但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也不愿意害你因为这样,最后几个月被人差别对待。”
谢谢ee们给小路公主和臭修1的海星子!
虽然看不到是谁,但我一直都有注意到数量的变化,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无期犯
41
几人出了单独会面室,贺澄说:“我带修哥回去,就不送你了。”
“嗯,嗯,忙你的,贺警官,不用管我。”路重越赶忙应道,又越过贺澄,对修祎再三叮嘱,“和你说的那些话,都往心里记啊!”
他们正说着,还没分开,有两人从走廊另一端过来。
是一名狱警押着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凶煞的囚犯。
被探视的犯人都应该被带队过去,而且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要往探监室的方向走。
那个狱警看到贺澄,扬扬下巴,就当打招呼了。贺澄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奇怪的是,从转过走廊的转角、看到几人起,那个囚犯就直勾勾地盯着修祎。等到了附近,他又开始打量路重越,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轮换。
路重越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他看向修祎,准备告别,却突然看到修祎的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修祎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突突的Yin暗,他的表情很复杂,有警惕提防,有仇视,还有一些……
恐惧。
并非遇到对手察觉不敌的那种恐惧,而是有所顾虑,很怕他所爱、所珍视的人,即自己的软肋被对方拿捏住的感觉。
贺澄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盯着那个囚犯,脑子里快速回忆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取下对讲机,按住通话键,叫一个同事来接替他带修祎回牢房。
他的语气很急促,听得路重越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另一个狱警很快赶到,带走了修祎。
路重越还没回过神,依然目不转睛地朝走廊尽头的方向看,盯着修祎身影消失的地方。
贺澄轻轻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