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路重越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抹掉眼泪,主动推开修祎。他想说抓紧正事,但还是感觉喉咙里有万分酸涩,于是隻好带着很浓郁的哭腔开口:“你好丑啊。”
“哪里丑了,”修祎说,“我不是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吗?”
“头髮。”
路重越指了指修祎的板寸髮型:“太短了,苍蝇落在上面都要嫌扎屁股。”
修祎弄不懂他的话里面到底有什么逻辑,哭笑不得道:“会长出来的。”
“嗯。”路重越深深呼了一口气,“臭和尚,‘作业’做好了吗,我要检查了。”
修祎也整理好情绪,点点头。
路重越很期待,同时又有些忐忑地等着下文,半晌听见他说:“老婆。”
想象中的“小路”、“越越”、“宝贝”什么的一个都没出现,这句“老婆”直接让路重越宕机了。
眼泪再次流过鼻翼两边,他又哭又笑地骂了句:“烦死了。”
“不好吗?”
修祎当真了,紧张地凑过来。
路重越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好,好得不能再好,我就是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你说,要是早这样,明明白白地讲出来,咱俩也不至于分开好几年了吧。”
修1:我他妈直接杰芬!嘿嘿!
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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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知怎么触到修祎的点了,他眼眶又开始发酸,半晌低下头,闷声道:“是我不对。以前我觉得用实际行动证明就行了,大男人的,嘴上没必要腻腻歪歪,我不好意思这样……”
路重越打断他:“归根结底,你就是不够喜欢我!不然我怎么就能一遍遍地将爱意都说出来呢,难道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而是我脸皮比较厚吗?”
修祎忙说:“我改好了,真的,以后全部都会说出来。”
这种态度照比从前,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路重越的怒火才有了一个小小的苗头,还没烧起来,就被扑灭了。
“行了,”于是他说,“以后就这样,心里想的什么,立马说出来让我知道,记住了吗?”
修祎赶紧说:“我记住了……”
似乎是为了想办法再如何讨讨路重越开心,他又补充了一声:“老婆。”
路重越很受用,立马破涕为笑,拉着修祎走到屋子中央。两人面对面坐下,他来了Jing神,开始“叭叭”地讲起自己的规划,以及这些日子以来,每项规划都具体实施到哪一步了,每件事的进度都说了,提到看房子的时候更是手舞足蹈。
修祎满眼爱意地盯着路重越,安静听完每一句,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吞咽唾沫,才插了一句:“病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路重越一愣,他不想让修祎被担心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困扰,就隻捡好听的说,对复查的事情避而不谈:“各项指数都恢復正常了,你放心吧!”
这个话题经不起深究,他索性赶紧转移修祎的注意力:“店铺和房子都看得差不多了,我选了几个地址,大概给你描述一下,你挑挑……”
修祎摇摇头:“听你的。我没什么意见,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
走廊里隐约有普通探监室方向传来的计时警铃声响,像是在提醒两人,时间正丝毫不讲情面地流逝着,不容忽视。
路重越加快语速:“我本来想直接写你名字的,可是你这些年没交过社保,名下没有购房资格,只能先用我的买,以后再过户给你了。”
“我不在意这些,”修祎再度摇头,“其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贺澄在外面敲了敲门:“时间快到了,你们俩抓紧啊。”
所谓的“快到了”,也许是五分钟,又也许两分钟、一分钟,让人紧张的远不只这个逐步逼近的节点,还有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不管多么在意、多想知道具体还剩下几分钟,却都无法在这上面过多纠结,隻得强迫自己赶紧推进还没说完的内容,因为他们一秒钟也不能再浪费了。
经过贺澄这么一提醒,路重越直接忘了要催促修祎讲完后面没说出来的内容,着急道:“电话里不方便问,现在当着彼此的面,什么都说开了,以后也琢磨清楚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当年为什么会进监狱了,我走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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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祎好像突然退步回几年前的德行,低着头一言不发。
“快说!一五一十地说,前因后果,统统告诉我!”路重越着急地揪住囚服袖子,“半句也不许隐瞒,不然我……我要生气的。”
修祎反手牵住路重越,在他的腕子上捏几下,叹了口气,说:“是周胜凯。”
路重越不满意:“我知道。除了他个惊天绝世大傻逼的,还能有谁。我要听具体的,你都做了什么,老老实实说,别避重就轻。”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路重越急得手心冒汗:“说啊!这个节骨眼上,你别犯老毛病行不行!”
修祎的眼神原本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