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计划着,要给修祎一个家。
飞行员赚得多,除了日常开销和每个月固定往父母那里汇款,路重越基本不花什么钱,剩下的都攒起来了。
他手里现在有九十多万,开间小店,买个一室的房子,两头装修都算进去,差不多应该够的。
到时候,等修祎安顿下来,他的身体应该也恢復如初了,可以拿着履历,再去别的航空公司应聘飞行员。
他们或许要过一、两年苦日子,熬过去以后,就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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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雏形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细节。路重越变换着姿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断断续续地在脑中填充,梦里都是他和修祎的未来。
转天没有治疗安排,路重越一直攥着手机,上厕所也不敢懈怠,终于在天黑之前等来了监狱的电话。
接到电话时,他正在楼顶的天台抽烟,听见修祎的声音,赶紧拿开手里的烟,抢先说:“生日快乐!”
修祎“嗯”了一声。
路重越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就问:“我的呢?”
修祎回答:“这里规定每周可以打三次电话,一次十分钟,明天我再打来,和你说‘生日快乐’。”
“哦……”
路重越没太明白今天说和明天说的区别,他还在想,修祎却主动说道:“以前每次你都是和我一起,明天……蛋糕我暂时做不到了,只能好好和你说一句专属于你的‘生日快乐’。”
真的变了好多。
路重越愣愣地想。
修祎以前可不会向他开口解释这些。
烟快烧到滤嘴的地方了,指节隐约感觉到烫意,路重越连忙松开手,用鞋底碾灭火星,再把扁扁的烟屁股捡起来放在椅子边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带走
“好,”他说,“明天什么时候?”
修祎说:“还是下午。”
电话里的背景声音很嘈杂,好多人在同时说话,乱七八糟的。
路重越紧紧贴着听筒的位置,不断地按手机侧面,将音量调到最高。
修祎继续说:“大概晚饭之前。”
路重越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到修祎并不能看见,赶紧说:“嗯,好。”
修祎安静了一会儿,又说:“我申请了外出劳动,这两周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去,晚上吃饭前回来。”
“那么辛苦啊,”路重越皱眉,“你……”
外出劳动一般都是苦力,风吹日晒的,还要穿着囚服,又累又难堪,在路重越的认知里,这种差事除非被强製分到头上了,否则是躲都来不及的。
他想问问修祎为什么要主动申请,平时在监狱里干活还不够累吗,但又考虑到,监狱的通话都是有监听和录音的,觉得这种并不积极向上的内容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免得给修祎带来什么麻烦。
于是,话到嘴边转了弯。
“你晚上可要好好吃饭,多吃一点,补充体力。”
“知道了。”
修祎应下,半晌好像是笑了:“路重越,你这样子我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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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样子了?”
路重越有点懵。
“就是……”修祎吞吐道,“感觉你变温柔了。”
路重越无奈:“这话说的,我一直都很温柔行吗,之前明明是你总惹我生气,我才会凶的!”
电话里沉默了。
片刻后,修祎说:“嗯,以后不会,我改了许多。”
他语气淡淡的,不带任何别的情绪,仿佛只是简单陈述着改变这件事情,而过程中的艰辛,和已经付出的所有代价,他都一概不提。
路重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很不对。
两人这么久没有联系了,如此宝贵的通话时间,怎能用在埋怨上。
他一时想不到该说点什么来补救,干脆剖白道:“和尚,我想你。”
“嗯,”修祎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我也想你。”
顿了顿,他又说:“每天都想。”
路重越笑道:“我也每天!行了,又不是什么小学生比赛,谁比谁想得多能怎么样啊,不说这些了。”
是他把氛围搞成这样的,他又要“恶人先告状”。
修祎对此早如家常便饭了,隻说:“好。”
十分钟快到了,两人得抓紧最后的时间再说些什么。
路重越重新起了话头:“哎,我发现,你从来没用昵称叫过我,一点都不亲密。”
修祎说:“是吗?”
“对啊,”路重越掰着手指给他数算,“你看,我都叫你‘一休’、‘臭和尚’、‘死狗’什么的,你只会叫我的大名。”
仔细回忆起来,修祎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想让我怎么叫,”他说,“告诉我。”
路重越一笑:“不告诉。这是我留的‘作业’,你好好琢磨,月中见面的时候,我要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