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重越放心了许多。
他本想按照原计划,和姜源商量自己的选择,但电话一通,突然又觉得说不出口了,于是沉默不语。
姜源说:“国内这个时间,天都快亮了吧,你怎么还不睡,作死呢?”
路重越抿抿嘴唇,犹豫道:“我在做决定。”
“能让你躺在病床上瞪眼想到现在,看来是很重大的决定啊。”
电话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嗒”,安静几秒过后,路重越听到了深呼吸的声音。
姜源点了一颗烟。
路重越失笑:“二十七年来洁身自好的人,被我隻用一天就给带坏了,大哥,你这样让我很自责啊。”
“滚,别恶心。”姜源也笑,“你到底要找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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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重越跟着做了几个深呼吸。
“我准备辞职了。”
姜源问:“医院怎么说,你的病严重了,是吗?”
不等路重越回答,他又赶紧补充道:“别骗我,老实交代!”
路重越无奈:“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不是严重了,就是没有如期恢復,晚上那会儿,医生说至少还得再进行两到三次细胞输注。我的假快用完了,再请肯定是难,我今天……好好琢磨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决定还是先辞职吧,等处理好所有,再去别的航空公司投一投,有职称和国航的履历在,总不至于没着落吧。”
轮到姜源沉默,半晌说:“你见到修祎了。”
路重越的言辞很含糊,但一点都不难懂。
除去生病,可以左右他对事业怎么规划安排的,就只有“对象”这个因素了。
姜源又说:“和好了?”
“嗯!”
路重越不由自主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电话里再次传来打火机的按动声,姜源点了第二支烟:“挺好的,恭喜。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只要你想,你们就一定能和好。”
路重越说:“当局者迷嘛……”
姜源半天没再出声,电话那边倒是一直窸窸窣窣地响。路重越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句‘恭喜’不是真心实意的呢?”
姜源说:“当然是了。”
“那你干什么呢,”路重越不依不饶,“在被窝里跟自己较劲。”
姜源回答:“较个屁,我起床了。”
路重越紧追着问:“都晚上了,不是不出去吗,起床干嘛?”
“有对象的人,少打听别人的夜生活,”姜源稍作迟疑,但还是说了,“不过看在友情的份上,这次我就告诉你了,下不为例啊。”
路重越“嘁”了一声:“别卖关子,要是不说,我就当你419去了,哼……”
姜源笑笑:“冤枉死了,我是想去找个地方坐坐,喝一杯无酒Jing但是有酒味儿的漂亮饮料,行吗,路小公主?”
“哦,行吧。”路重越语气轻快,“那你注意安全啊,姜大帅哥,晚上坏人可多了,搭讪不要理,小心失身。”
姜源是个规则意识极强的人,后面还有行程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影响工作的事情,路重越对此很清楚,所以一点都不担心,只是随口玩笑了几句。
电话里安静了一阵,姜源才再次开口。
“好。”
他的语气沉下来。
“路重越……”
“嗯?”
刚刚还在开玩笑,突然被叫到大名,路重越不免一怔。
“谢谢你告诉我。祝你幸福,真心的。”姜源缓慢地吐气,“我也做好决定,要结束单恋了。”
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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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读大二时对路重越一见钟情算起,至今为止,姜源的这段单恋已经快持续七年了。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个七年,但只有捱完每一段,才觉得那些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岁月可以淡化当时的漫长和纠结,“都过去了”好像是个万能口诀,只要过去,以前希望和绝望不断交织的痛苦感觉就都消退了。
路重越忍着喉间的酸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沉重:“谢谢你,学长。”
呼吸停滞几秒,姜源笑道:“乖乖配合治疗,养好身体,下次我回去的时候,希望看到你已经痊愈了。”
“又开始了,姜阿姨,”路重越破涕,“好好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睡意全无,路重越索性披着被子,认认真真地规划起以后的事情。
据贺澄说,修祎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五年,刑期现在已经过去四年半了,加上一直以来他都安分守己地服刑,从不惹事生非,还连续拿过几次模范犯人,不出意外,大概再过三个月左右,他就能出狱了。
有案底,修祎肯定是回不去机场了,甚至很难有机会到任何稍微正经一点的地方打工,往后谋生的选择少之又少。
路重越想来想去,觉得不如开店吧,做餐饮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