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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监狱的具体地址,黄斯琪就离开了。
她走后,路重越瘫倒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出神。
难怪电话一直关机,微信什么的却没有拉黑。修祎进了监狱,私人物品肯定是由狱方扣留保管的,这么长时间没有使用,手机肯定早就没电了。
这么说来,修祎根本没想和他断了联系。
想到这,路重越痴痴地笑了笑,随即打开手机,仔细查找起修祎朋友圈停止更新的具体时间。
2015年的毕业季,他和修祎提出了分手,修祎的朋友圈更新到2015年年底,差不多是在他刚刚转正,离开t城之后。
也就是说他刚走没多久,修祎就进了监狱。
意识到这些,路重越突然觉得自己好混蛋,这么多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和逃避中,坚持着所谓的“谁先联系对方谁就输了”,哪怕他肯早一点服软,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修祎的状况。
黄斯琪说,监狱规定的探视时间是每个月的月中15号和月底最后一天,路重越掰着手指算,八月有31天,今天已经是28号了,刚好再过三天就可以去探监。
医生给他安排了两次细胞输注,分别在今天下午和后天上午,其余的就是按时吃药,留院观察,三天后再进行一次血ye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暂时出院了。
中途出去一趟,回来再做血ye检查,应该不打紧。
除此之外,路重越还盘算了一些别的事情。
傍晚,姜源来了,带着一束花。
路重越刚刚接受完治疗,正躺在床上翻看航空公司的员工端,见他进屋,赶忙坐起来衝他招招手:“我和你商量点事儿呗。”
姜源把带的衣物放进病房的小储物柜,搬了椅子坐到床边,他瞥了眼路重越的手机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淡淡笑道:“你说。”
路重越倒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了,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姜源主动道:“你怎么打算的,五天休假结束之后准备怎么办?”
“回去上班。”
路重越小声道。
距离年底体检还有四个月,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到时应该不会查出太大的问题。
他刚刚升了机长,如果现在因为身体原因长期休假,一定会影响到自己拚死拚活好几年换来的职称。
姜源对此倒不意外,点点头说:“可以,但你得跟我去公司申请绑定,工作中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在你身边,肯定能比别人应付得及时。”
公司一向不会对航线与机组工作人员进行固定安排,但考虑到驾驶协作以及乘客安全最大化,两名有机长和副机长职称的飞行员可以进行绑定,绑定之后,系统会保证两人排班一致。
路重越的打算正是如此。他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不会如期好转,甚至更糟,比如在工作过程中突发出血,如果每次都和姜源同一班次,相对来说确实是种保障。
只不过,虽然这些都是设想,但万一发生了,后果还是不容小觑的。
不光他会被公司辞退,帮忙隐瞒的姜源也会被追责。
姜源似乎看穿了路重越的想法,他拿过那束花:“别觉得愧疚,帮你是有条件的。”
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路重越一下子紧张起来,认真地摇摇头:“不行。你愿意帮忙,我很感激,但感情的事儿不能拿来交换。”
“我开个玩笑而已,”姜源随之正色,“虽然做过很多次了,但告白还是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的。”
路重越见姜源捧着花,赶紧堵回了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对不起,姜源。”
姜源愣了半晌,撂下手苦笑道:“看来我不用告白了。”
人美嘴硬黄斯琪:我又不是来探病的……医生怎么说?
没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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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说话了,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冻住,比姜源以往任何一次告白失败后都还要诡异。
论起这股强劲,没人比得过路重越。
最后还是姜源率先“求饶”,叹道:“好吧,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每回失败之后,姜源都会锲而不舍地询问路重越拒绝的原因,仿佛这样就能逐次改进,最终取得胜利似的。
奈何感情这东西只有心动或无感、合适与磨合不来的说法,再怎么吸取经验,也无法化不可能为可能的。
路重越像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只能找修祎那种明明也是奇形怪状但却能和他契合上的石头。
而姜源与他而言就是一双手——温暖,但捂不热他。
路重越深深吸了口气,半晌说:“我放不下修祎,要回去找他。”
听到修祎的名字,姜源变得激动:“可你不是联系不上他吗,况且这么多年没有消息,突然就放不下了?你觉得这个说法合理吗?哪怕你还像以前那样,说对我没有感觉,我都……”
“不是突然放不下,”路重越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听到姜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