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叹了口气, 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待到唐瑾伤势恢復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他的眼中忍不住浮现出杀意和怒火,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将瑾儿残害至此?
还有虔儿, 她怎么会忽然消失不见。
“唐盟主。”
唐武正思索, 听到声音一怔, 眼中杂色退去, 换上一副温和的笑意转身拱手道。
“罗孚道长这么晚了寻晚辈有何事?”
“哎,我一小老人如何敢以长辈自居。”
罗孚呵呵笑着摆手,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的浮香院道。
“我倒不是寻你,是上次鱼家小娘子在若虚岛做得炙酒牛rou、花生酪和团圆羹真是好极,小老人我这些日子总惦记着这一口,便想来浮香院寻她再做些菜吃。”
唐武听到这话笑道:“瑾儿如今正在里面同虔儿商量些婚庆准备的事宜,他们两个来年开春便要成亲,婚期将近小儿女家总是黏腻些,这不,我也不好在里面干杵着。”
罗孚道长听到这话顿时了然地拂了拂胡须摇头失笑。
“正常正常,年轻的时候总是盼不得成日黏在一处。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好在他们面前碍呐。”
唐瑾恭敬笑道:“道长舟车劳顿赶来群英汇也未曾休憩,今晚在下坐庄,请道长喝一杯?”
“罢了罢了,盟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如何与我一闲散人相较,我就不叨扰盟主了。”
他笑呵呵接着道,“只是之前少盟主请在下出海时以伐魔为由,如今群英汇已结束,不知盟主接下来有何计划?”
唐武道:“如今魔教猖獗,瑾儿请道长出山便是为了挫败魔教锐气,让他们有所收敛。只是伐魔之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未免波及无辜凭添伤亡,须得做万全准备。”
他笑道,“所以我想等来年开春瑾儿与虔儿完婚之后,再行伐魔之事。”
罗孚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我也不便再在此处叨扰过久,明日我便自行离去。”
唐武连忙道:“道长能莅临玉机门是玉机门的荣幸,又怎会是叨扰。”
罗孚摆了摆手:“我许久未出远门,如今有机会,比起金尊玉贵伺候着,倒更想去看看人间烟火气。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也算是干回老本行。”
他摸着胡子爽朗一笑,“盟主放心,待明年少盟主和虔丫头成婚之时,我必然要来讨杯喜酒喝。”
唐武听到这话也不再挽留:“那唐某就在这先谢过道长。”
罗孚道长望了眼寂静的浮香院,眼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最终晃晃悠悠同唐武一道离开。
回到住处,罗孚推开门就感到一丝异样。
房间寂静,里面的陈设未变,但空气中却弥留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他面色如常,踱步走到敞开的窗前将窗户关上。
转身便发现置于桌上的匿名信,上面沾染着一丝血迹。
罗孚眼中晦涩不明。
这不是他收到的第一份匿名信。
当初他出海入住小镇时便收到过一封,那信上所写的是烈火焚烧。
罗孚执起这封信拆开,入眼所写却是人间炼狱。
罗孚不知道传信之人的用意为何,他虽有所思忖,最终收了信悄然离开房间。
信上所指后山之地一处极为隐秘的暗门。
罗孚根据信息也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暗门。
打开的瞬间,Yin森的冷气伴着微弱的血腥味传入鼻中。
他顺着地道缓缓而下,忽然感到脚下踩到粘稠的ye体,走入地牢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衝天血气。
罗孚眼眸微抖。
烛火映照之下,地牢中到处可见残肢碎rou,脑浆和鲜血混合成河从台阶上流淌,墙壁之上狰狞的血手印映示着曾今发生的绝望。
几十具尸体居然没有一具完好无损。
他蹲下身子查看,却发现衣袖上所绣御蛟图腾。
这是魔教的标志。
所有人的伤口皆是被利器一道割断,杀人者必定速度极快,武功Jing妙。
但却偏偏不一刀毙命,而是刀刀削骨剔rou,让人活活剧痛而死。
如此手段实在太过残忍冷酷。
罗孚深沉的眉眼中映照出微弱跳跃的烛火。
这般伤口的形状极为特殊,非剑非刀。
他能想到这世间的武器,唯有玄铁刀扇才能做到。
昏暗的祠堂之中,烛火摇曳,唐武紧闭双眼虔诚礼拜先祖,随后插上一柱香。
他一直告诫自己,玉机门兴盛至今是无数先祖呕心沥血换来的,绝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中。
唐武自小所受的教育就是要将玉机门发扬光大,成为江湖第一门派。
他做到了,如今的玉机门是武林最具盛名的第一大派。
这是他放弃晚卿,放弃自由,戴上层层枷锁才换来的荣耀。
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