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丛峰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可是是王爷您……”
褚安铭打断他:“总之,皇上把燕王和他那个庶子召回京城,大概就是想借此机会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吧。”
“那为何要将他俩安排到王爷的温泉别院?”
褚安铭哼笑了一声:“皇上说是我那里清净。”
其实他心里知道,皇帝是觉得他那别院里的人都知根知底,又布满了自己十余年安插下来的眼线,能更好的监视这父子俩人。
叶丛峰观察着褚安铭脸上细微的表情,试探性地问:“王爷,您瞧着对这件事情不大高兴?您是同燕王不亲近么?”
褚安铭沉默片刻,语气冰冷道:“不是不亲近,我是讨厌他。你也知道当年先皇只是让他一人带兵去北疆的。是他又特地去求父皇,让徐将军一道出征。若不是他……你义兄也不会出事。那么多年了,他在北疆倒是舒坦,那么多年也隻受了些皮rou伤,生了两个儿子,还带着徐家的兵……”
褚安铭越说越生气,声音愈发Yin冷。
叶丛峰问:“那您就不能同皇上说,您不高兴瞧见他么。”
褚安铭抬头看看他,长叹一口气,方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浮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皇上要做的事情,怎会管我高不高兴。”
叶丛峰忙将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王爷,隔墙有耳。”
褚安铭摆了摆手:“怕什么?我又不是在怨恨皇上,我只是说,这么多年来一向如此罢了。”
《我与王爷二三事》
皇上召燕王回京的圣旨发出去没过几天,刘管事就迎来了一拨宫里派来的泥瓦木匠,说是要对褚安铭的温泉别院整体修葺一下。
刘管事心急火燎的来问褚安铭如何安排,褚安铭倒是波澜不惊。
“随他们去吧,你把云白安顿好即可。”
如今院子里的人都已经散得一个不剩了,褚安铭大概也是不会再去买人回来了,那些个院子里各种角落旖旎暧昧的玩意儿留着也没什么用,是该清一清改成适合修身养心的场所了。
监修的官员来问褚安铭是不是要在别院里修个佛堂什么的,挑了好几处风水合适的地方让褚安铭定。褚安铭一看,这些地方没有一处不曾留下过他过去十余年留下过自己同人鱼水交合的影子。他觉得若是在那里修建佛堂,这实在是对佛祖不敬,于是又让人再去寻,终于在温泉别院找到了一处还算是“清白”的地方,把佛堂和禅院的位置定在了那里。
别院动工修葺地整个过程中,褚安铭虽装作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事事都不上心,但实则派了叶丛峰极其手下暗中观察监视。
监修和工人都是皇帝亲自派来的,他们手头必定是带着皇帝的任务的。褚安铭倒不是介意皇帝会暗中在他的别院造个什么密室密道,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褚安铭只是想要知道这些个机关在哪里,以备将来予以己用。
宜太后的病一直没有好透,整个春天都病怏怏的,直到过了立夏人才稍微有了些Jing神。这一日,褚安铭正陪着宜太后在御花园的龙抓槐下逗弄他新得来的一蓝一黄两隻娇凤,正巧被路过的太子给瞧见了,也跑来一道瞧个新鲜。
“太子殿下这是刚从御书房下课?又被夫子训斥了?”褚安铭看着太子有些憔悴的面容问道。
太子放下手中逗鸟的瓜子,长长叹了口气:“我倒宁愿是被夫子训的。”
褚安铭奇怪道:“那太子这幅锤头丧气的模样是为何?”
太子说:“今日父皇早朝后,又召我去问了功课。”
褚安铭问:“那太子是在皇上面前功课没答好?”
太子摇了摇头:“倒是都答出来了,只是看父皇的表情似乎还是不甚满意。”
一旁的宜太后听了,招手让太子过来,递给他一颗蜜饯:“功课都答出来了便好,太子已经很用功了。皇上大概只是被其他事情烦了心,才对太子脸色不好的。别放心上。”
太子接过蜜饯塞到口中,鼓着一边的腮帮子委屈巴巴地说:“我已经许久未见过父皇脸色好的模样了。”
褚安铭笑道:“你父皇是皇上,时时刻刻都是要有天子威严的模样的。”
太子嘟囔:“连对自己的孩儿都要这般不苟言笑么?”
宜太后安抚:“天家父子都是如此的。”
太子依旧不服气:“我若是将来有了孩子,必定日日对他慈眉善目,带他玩耍陪他看话本……”
“别胡说八道了。”褚安铭伸手从食盒里拿起一颗蜜饯又塞到了太子口中,太子口中被塞满了东西,鼓着两边的腮帮子一时之间说不了话了。
太子努力咀嚼着塞满了口腔的蜜饯,半晌才好不容易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
一旁伺候的太监见状忙递上茶水。
太子漱了口,闭眼擦了擦差点被酸出的眼泪,转头对褚安铭说:“对了,皇叔一会儿无事的话跟我一道回宫,我得了几个新鲜玩意儿给皇叔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