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浸过的嗓子软软糯糯,还带着拖长的撒娇似的尾音。
易丛洲又摸了摸他的头:“那便不让他打了。”
其他将领的心情只能用惊异来形容。
一个小小的亲兵,将军听他的话听到这种地步吗?
岳黎则心情复杂,将军怕是要变心了。不行,皇上那么好,将军绝对不能出墙。
正欲再说,一道拔高的男音打断了他。
“我军大捷,将军功不可没,英明神武,所向披靡!”
坐在旁边火堆的蔺追云一手抓酒壶,一手拿酒杯,略微踉跄地来到易丛洲身后,“将军,属下敬你一杯。依属下看,就该让祭师府的人把您的事迹昭告全天下,让所有百姓都知道将军的雄才大略,睿智英勇!”
先前在他手下担当要职,现在被易丛洲调到边缘岗位的人垂头丧气,蔺将军简直没救了。
“你有何面目来庆功?”岳黎对他假惺惺的做派很看不惯,“之前你对泰宁卫做的那些Yin毒之事,你以为可以随随便便遮掩过去吗?”
其他将领的表情也肃穆起来。
大家都穿着常服,陌影还披着宽大遮风的斗篷,衣袖宽大。
易丛洲在衣袖下准确地找到了陌影的手,捏了捏,悄悄道:“先暂时收了对他的控制。”
陌影反应比平日迟钝一些,将易丛洲的手整个握住,消除了加在蔺追云Jing神上的影响。
蔺追云捧着头,痛苦地后退,酒杯摔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他清醒过来,听到岳黎还在数落他,当即变脸。
“岳副将,你只是一个副将,谁教唆你在本将军面前放肆?来人,岳黎目无军法,将他拉下去砍了!”
易丛洲眼睛一眯。
蔺追云咆哮的嗓门比谁都大,却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听他的命令。
“都反了天了!”他怒不可遏,将酒壶摔在雪地上,“易丛洲,此次大捷,要不是本将的人打头阵,在战场上伤亡了那么多,大军怎么可能取胜?而且,你之前一直采取保守策略,是本将坚持要攻击,你偷了本将的计谋,还敢加功?”
颠倒是非的话让一圈将士的拳头全部硬了,有几个当即站起来,“狗嘴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什么?”
蔺追云表情狠毒,咬牙切齿道:“本将回去便给皇上上疏,让他治你偷窃战术,革了你的职,请皇上封本将为主帅!”
陌影正喝易丛洲倒过来的茶,闻言噗一声全喷了出来,呛到了自己,咳嗽不止。
皇上本尊就在这,给你下旨?怕不是痴人说梦。
易丛洲见他咳嗽时还忍不住笑,顺了顺他的背,低声道:“先喘匀了,一会再笑。”
动作如此亲昵,蔺追云顿时抓住这个把柄,“一个亲兵,有何资格坐在主帅旁边?不懂军法,不懂规矩,来人,把这亲兵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陌影简直叹为观止,上一个在他面前这样嚣张的,是被凌迟的池霖。
蔺追云作恶多端,其恶甚至超过了池霖,还不懂夹着尾巴做人,实在是无可救药。
易丛洲给身侧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你们这些蠢货,快点!若不将这亲兵铐起来,本将军便治你们的罪,让你们也挨板子!”蔺追云唾沫横飞,指着士兵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道。
士兵沉默地走到他面前,忽然伸出腿,踢在他的膝盖处,蔺追云腿一弯,跪了下来。
“你们这些刁兵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本将军!”
士兵压着蔺追云的肩膀,他动弹不得,敌视地盯着易丛洲,“易丛洲,本将什么身份你清楚,你自己什么斤两,也最好掂量掂量。”
岳黎破口大骂,“什么身份?在军营中,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主帅的属下!什么人啊,也敢在这吆三喝四的,触犯了那么多军纪,还好意思咬别人?将军,今日所有将士都在这里,不如就将这老贼的罪定了,看他怎么张狂!”
蔺追云气得脸上青筋暴起,不停扭着,发出困兽般的叫声。
易丛洲看也不看他,用丝巾擦干陌影嘴角呛水的水渍,又拿起烤rou,小心地切下一片,送到陌影手里。
等蔺追云挣扎够了,他才慢悠悠扫了一眼,道:“将人带上来。”
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铛声响起,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长发女人被拉了上来。
陌影好奇地一看,竟是之前蔺追云当众让易丛洲挑选的军ji。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易丛洲之前盯着这人看,他误会之后差点闹出笑话。
“可认得此人?”
“她?一个不知被本将军玩了多少次的军ji而已。”蔺追云嘲讽道:“易丛洲,你身为男人屈居人下,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成了可笑的男后。现在又见异思迁,想玩别的女人。想玩就直说,不管是军ji还是良家女子,只要本将一声令下,源源不断的女人给你送去,你随便玩,何必在一个军ji身上做文章?”
易丛洲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