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
我一时间没有收回思绪,抬起头差点撞到已经停下的蒋秋时。他似乎想要护住我,下意识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臂,凑近后能闻到领口淡淡的皂香与从医院带出来的消毒酒Jing,不lun不类地混杂出一股格外好闻的气味。
“怎么走神了?”蒋秋时低头问道,牵起唇。
我有些发怔,半晌才找回声音,“你突然叫我名字,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是想问你要不要顺路去一趟超市,再把要要接过来。你每次回去的晚,他在家里总是会寂寞。”
蒋秋时并没有探究我走神的缘故,自然复述方才的询问。我涌上几分没有底气的愧疚,什么都连声应好,不敢抬头对上他坦然的双眼,胸腔里的心跳得微快。
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对护士的那一句询问。
我分明已经选择彻底放下过去,与蒋秋时好好在一起,可这种感觉似乎一直都不够真实。
蒋秋时很好,他太好了一点,才显得我尤为被动不安。
显得这段关系,好像永远都差了一点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把要要抱去了蒋秋时的家。小猫已经完全适应在两个环境里转换,一进门就自然地跳上桌子,安逸地摇晃尾巴。
我和蒋秋时吃完晚饭,找了一部之前聊起过的电影坐在沙发上看。步入九月,夜晚的气候微凉,我靠在他身旁,不知不觉有些犯困。
也许是秋乏,而文艺片又太适合入眠,等再次睁开眼时身上已经多了一条毛毯,电影滚动起演职员表,与舒缓的音乐。
要要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蒋秋时似乎注意到我的动静,偏过头轻声问:“是我弄醒你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把头从他肩上抬起,还有些泛晕,“没有,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后面忽然就醒了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一个不是很好的结局,”蒋秋时短暂地停顿一瞬,抿着唇笑了,“你的梦呢?”
“记不清了。”
我试图去回想脑中的片段,可内容却像光影破碎成一片一片,无果地摇了摇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梦。”
蒋秋时关上了影片,嗓音透出淡淡的安抚:“很晚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卧室洗澡,我去给你拿衣服,洗完后能换上。”
我仍然没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回神,听到‘洗澡’两个字更是涌上股困意,点头道了一句‘好’。
蒋秋时取出我之前留宿穿过的衣服,等蓬头洒出热水,将身上的混沌与睡意一并洗去,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究竟答应了什么。
他太过自然,直接跳过询问将选项摆在面前,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想到话背后的深意,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里是蒋秋时的家。
我时常会来蒋秋时家里,但一次都没有过留宿。
那个雨夜的回忆总是被下意识回避,加之刚刚确定关系,蒋秋时的手还带着伤,除了偶尔的亲密,我和他就再也没有其他逾越的行为。
面对蒋秋时,我很难产生过多的遐想。他给人的感觉太干净,也太有分寸,好像连那一点隐晦的关于情爱的幻想,也没有丝毫旖旎。
我一时有些短路,想到这里卡住壳,最终还是被顺其自然占据上风。关上蓬头,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出去便看到坐在床边的蒋秋时合起书,适宜地抬眸望过来。
他取下镜片遮挡后的目光尤为清冽沉静,仿佛能一眼望进心底。我呼吸短暂一滞,原本做好的思想建设又岌岌可危地动摇起来,不自觉地腾起股心慌。
“你要去洗澡吗?”
蒋秋时说:“我在客房的浴室洗过了。”
我可能是被方才的雾气蒙住理智,憋了半天说出一句:“那我今晚是要睡在这里吗?”
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究竟有多蠢,几乎想要挖个洞让自己钻进去。蒋秋时却丝毫没有露出会让我更加局促的神情来,牵起唇淡淡一笑,“你可以去客房睡,也可以睡在这里,不过客房的床没有铺好被子,现在过去弄会有些麻烦。”
言下之意,又只剩下眼前一个选择。我装出思忖后一副镇定的模样,“不用那么麻烦,我睡这里就行。”
蒋秋时让出身边的位置,双人床刚好够两个人的空间。我压着紧张躺上那一侧,与他的气息在瞬间碰得极近。
“要我关灯吗?”蒋秋时在旁边询问,声音像是贴在耳侧沉沉响起,略微发麻。
我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画面,其实困意也早在衝澡之后消散得一干二净。那些话都堵在嘴边难以启齿,犹豫几秒最终变为一句:“好。”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陷入幽暗,我放慢呼吸,身边的动静在放大的感官下无比鲜明。蒋秋时躺了下来,仅仅相隔一个翻身的距离,体温顺着床单悄悄传递,好像将我由内而外地包裹起来,直至密不可分。
我试图让自己睡过去,可是才从一个梦里醒来,清醒无比。
简直成为了一种另类的折磨。
不知过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