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跟他并肩走上楼梯,听他说得仿佛深有所感,好奇道:“灰毛以前也这样?我看你微博里拍的,它不是很黏人么?”
“嘁,”宋野城一副说多了都是泪的自嘲,“那都是摆拍——你看它瞪着个无辜大眼搂着我脖子、好像多小鸟依人似的哈?其实镜头底下,那俩后爪都快抠我肚脐眼儿里去了。”
江阙听着好笑,他原以为白毛之所以顽劣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隻野猫,没想到宋野城以前养的那只看似乖顺也只是假象。
快步上到二楼,两人分头进了主卧客卧,一边唤着,一边把柜底、床下包括浴室都仔细搜寻了一番,然后又去书房和其他几个房间将所有边边角角都寻摸了个遍,却还是没找到白毛的踪影。
这一下,江阙终于隐隐有些担心了,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出门前有没有把门窗都关好,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宋野城临走前曾给秋明月打过一个电话,让她第二天中午过来喂一趟猫,赶紧问道:“会不会是阿姨以为我们要好几天才回来,所以先把它带回去了?”
宋野城一听如梦初醒,立刻掏出了手机,可下一秒就被江阙眼明手快地拦住:“哎、要问也别现在问啊,这才四点多?”
宋野城一瞥时间,这才发现确实昏了头,这个点秋明月肯定还在睡觉,自己一个电话甩过去,她指不定要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而且他转念一想,忽又“嘶”了一声:“其实我觉得应该不会,我妈要是把它带走了肯定会跟我说一声,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
秋明月从来不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不会问都不问就“我以为怎样怎样”,把白毛直接带走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只不过话虽这么说,宋野城毕竟也没百分百的把握,于是道:“这样吧,我们再找找看,要是确定不在家里我就打电话问问。”
江阙点点头,又跟宋野城一起上了三楼。
三楼一共只有三个大房间,分别是衣帽间、健身房和收藏室。
江阙其实并不认为白毛会在这里,因为这几个地方都很特殊,里面要么是易撕裂的衣服,要么是易损毁的贵重物品,他就因为担心白毛乱碰东西,从来的第一天起就很注意紧闭这几扇门,而白毛毕竟只是一隻猫,总不至于还会自己开门进去。
只不过此时一楼二楼都已经找过,就算觉得不可能,也隻得死马当作活马医、看一眼才踏实,于是他也没多说,跟宋野城分头进了衣帽间和健身房。
衣帽间内内外外足有好几层,里面的衣物和配饰有的悬挂着,有的堆迭着,还有的为了定型都套在等身的模特身上,当中各种角落和空隙可以说不计其数。
江阙在所有空隙间一处一处翻找着,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可却越找越有种在大海捞针的感觉。
就这么足足找了有十多分钟,他几乎已经断定白毛不可能在这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隐约传来一声:“找到了——在这儿!”
江阙还当是在健身房,可急急出门一看,却见健身房的门大敞着,里面根本没人,不由纳闷扬声道:“在哪?”
“这儿呢——楼上!”
江阙一听,诧异地往楼梯上方看去。
四楼?
楼上与其说是四楼,倒不如说其实已经是楼顶了,上面只有靠近楼梯这边有个小型的“合”字顶阁楼,被宋野城装修成了休闲茶室,其余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是露天花园泳池。
江阙顺着楼梯走上去,只见此时茶室里亮着一排昏黄吊灯,通往泳池的那面玻璃推拉门正开着一道半人宽的缝隙,缝隙之外,宋野城熟悉的背影就站在泳池的另一端。
江阙走到门边,顺手将门又往旁推了些,这才迈步走出室外。
此时外头轰隆隆的雷声已经愈发密集,与之相伴的还有那时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和已然呼啸起来的风,连带着泳池里的水都泛起了粼粼涟漪。
江阙绕过泳池,顺着边沿往前走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天幕,白光瞬间将泳池尽头的情形照了个分明——
天台边缘的石栏上,一隻蜷缩的小小白影蹲在栏顶,而在它背后,宋野城正朝它伸出手去。
刹那间,江阙整个人蓦地一僵,就好像那道闪电划破的不是天幕,而是他的脑髓,记忆深处某个沉睡已久的画面陡然惊醒、与眼前场景错乱重合,令他瞳孔唰然紧缩:“……别碰它!”
宋野城吓了一跳,触电般缩手回头看去,就见江阙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直直盯着他,眼中满是惶然:“不要推它……”
宋野城简直有点发懵,他伸手当然只是想把白毛抱回来,怎么可能会推它?
“不是、我——”他正要解释,可刚开口,却忽然发现江阙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根本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背后的虚空。
江阙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抑製不住地细微颤抖着,犹如被噩梦魇住了一般,整个人都极为恍惚:“不要,不要推它……”
紧接着,他就那么在宋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