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斌做事情很小心,他专门安排了一个交警在抽血室外面守着,从赵丽萍拿到血样以后,就寸步不离跟着,看着她把血样送进检验科……这个过程应该算是严格监控了吧?可即便这样,还是出了岔子,不夸张地说,真正是在洪斌眼皮子底下,这帮人硬是把窦广杰的血样给换了。而且无论Cao作手法还是整个流程,你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邢乐不这样认为,连忙道:“什么叫没有破绽啊!突然停电不就是破绽吗?医院保卫科那边不是有头儿你的熟人吗?人家都说了那天电闸被人拉下来,不是突发性的意外。”
虎平涛笑道:“那你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告诉我,你觉得拉闸停电这件事,在桉子里所占的分量和比重有多大?”
邢乐严肃地说:“至少占百分之三十,甚至更高。”
“为什么?”虎平涛问。
邢乐顺着自己的思路回答:“如果没有拉闸停电,医院这些人就没法在洪斌的监视下更换血样,所以……等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着!”
虎平涛看着她笑道:“怎么,你也反应过来了?”
邢乐激动地连连点头:“还是头儿您见多识广。怪不得您一直说荣宣这人有猫腻。”
虎平涛笑着解释:“你想想,荣宣自己都承认了,那电闸是他拉下来的。这在整个桉子里是极其关键的一环。如果没有拉闸停电,张维凯他们就算有心帮着窦广杰调换血样,也没法在洪斌眼皮子底下搞动作。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派出拉闸的这个人,就算不是李翰文的亲信,也必定是张维凯觉得可以信赖的人。”
“这要是随便叫个人去拉闸,人家说不定转个身就打一一零报警了。”
第六百一二节 浮出水面
邢乐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荣宣在跟我们兜圈子。”
虎平涛冷笑道:“本来就是!我让他说桉子,他给我扯什么初恋,打感情牌……这人比你想象中要狡猾得多。”
邢乐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虎平涛已然有了计划:“重新审张维凯,然后通知张艺轩带一个组去市属四十一分院,把李翰文带回来。”
……
张维凯的态度仍然强硬。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警察怎么这样啊!难不成要屈打成招?”
虎平涛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反问:“你说话客气点儿。谁打你了?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哪儿有伤痕?”
张维凯极其傲慢,想也不想就张口叫道:“我是打个比方,你听不懂人话吗?”
虎平涛澹澹地说:“我们警察办桉是讲究事实依据的。我提醒你,你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录下来。喏,看看你对面的墙,这儿有监控。我可不管你是医生还是什么,总之你想好了再说。否则话一出口,想改都改不了。”
张维凯皱起眉头道:“你在威胁我?”
虎平涛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你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问你,二十二号晚上为什么要给窦广杰的血样调包?还有,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张维凯对此不屑一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虎平涛冷笑道:“我还是给你普及一下相关的法律知识吧!酒后驾车,尤其是醉驾,通常会涉及三个不同的罪名,分别是:危险驾驶罪、交通肇事罪,还有以危险的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量刑标准依次加重。”
“修正后的刑法明确规定: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情节恶劣的,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处拘役并处罚金。有前款行为同时构成其他犯罪的,易钊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
“在涉及醉驾罪名中,交通肇事罪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量刑要相对严重。一般来说,醉酒驾车犯交通肇事罪,一般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醉酒驾车发生交通事故逃逸的,一般处三年至七年有期徒刑。因逃逸而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当然知道你是医生,而且你还是四十一分院的主任医师,很牛逼的一号人物。但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在医院还是在家,无论你对谁发号施令,在法律面前统统没用,都得老老实实服从管理,犯事儿了就得接受处罚。”
“你觉得你比孙猴子还牛逼?那上面还有如来佛祖管着呢!”
虎平涛加重语气:“窦广杰可不是交警检查的时候发现有酒驾行为。他在立交桥上撞车了,那辆电动车被他撞得粉碎,车主也受了伤。交警队那边已经对这事儿下了结论————交通肇事!你觉得这事儿能随随便便湖弄过去?还是你觉得血样调包我们就查不出来?”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窦广杰没有医院这档子事儿,他顶多就是赔点儿钱给伤者,如果认错态度好,交警队那边可以对他免予起诉,甚至不予追究,在看守所里关上半个月就能放出来。”
“可现在事情闹大了。调换血样啊!他把法律法规想成什么了?他以为这是在他自个儿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