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逢君很快地说:“不,我没有□□。”
然后,徐心诺如愿以偿地听他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话。
“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高中那会儿你不怎么理我的事。”徐心诺说着,却也有点失落,“但你连我考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来,真的有点可惜,你不知道,我在大学里很风光的。”
是真的很风光,他考上了跟庄逢君一样的大学,徐春华很高兴,甚至一个暑假都没有骂他。还有,军训的时候就被人拍照投稿到表白墙,说今年新生里有个特别可爱的小学弟,于是军训结束时还被拉上台唱了歌,由此又顺利地在新生晚会上登台表演,被更多的人拍下来,登到表白墙上。徐心诺那时候不乏沾沾自喜地想,不知庄逢君入校的时候有没有这个待遇?
可惜没机会问,庄逢君不理他,他就也不理庄逢君,绝交了。
出于一些赌气的心思,徐心诺想,没关系,他还可以认识很多别的好朋友。他在这个高中时就已经十分熟悉的校园里活跃得如鱼得水,今天加入学生会,明天去农民工子弟小学支教,后天跟同学一起报名大学生创业比赛,每天Jing力十足地挥洒青春,尝试各种新鲜的东西。
后来当然不再完全是因为赌气,大学生活本身就很Jing彩,打开了一个高中菜鸡的眼界,徐心诺成长了很多,他性格开朗,果然又结交了一帮新的好兄弟,庄逢君一个也不认识。
期间也有许多女生向徐心诺表白,徐心诺都婉拒了,庄逢君也一个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我其实还挺受欢迎的。”徐心诺夸张地向庄逢君强调,“不是我自吹自擂,你看过美剧吗,就是很像里面的,特别popur那种角色,朋友遍天下,不过他们拍的都是高中校园,我们国内的学生都是,到大学才有资格浪起来……”
“那真是很遗憾。”庄逢君予以肯定,“我要是早点有你
这么个风光的男朋友就好了。”
徐心诺难得脸红,不好意思继续往下吹了。
他倒也不是一个老王卖瓜、热爱吹牛的人,只在庄逢君和自己的哥们、家人面前,才有这样的厚脸皮,然而当庄逢君开口配合了,徐心诺却又忽然羞赧起来。
至于对庄逢君来说,遗憾当然是遗憾的。
不过徐心诺不知道的是,他在大学里有几个室友,分别叫什么名字,聚餐时喜欢吃烤串还是香茅烤鱼,新加入了什么社团组织,庄逢君其实还是可以如数家珍。
有些是从许萍萍那儿套来的,有些是他用小号在徐心诺和他朋友的微博上看的。
有时候庄逢君自己都觉得,这样好像有偷窥狂的嫌疑,可最多消停两天,他又像个宣布自己要断网的网瘾少年一样,忍不住拿出手机,刷刷徐心诺有没有发什么新动态。
最害怕的一件事,莫过于徐心诺突然会牵着一个女孩子官宣,说这是自己女朋友。
可这人永远像长不大似的,在这方面从不开窍,又始终给了庄逢君微弱又侥幸的希望。
就像沙漠里脚底走出血泡的旅人,非要艰难走到底,才知道到底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
……
因为跨年聚集的人员太多,回家就成了件难事。
这时候体现出他们没有开车过来,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因为不出意外开始进行交通管制,最近两个地铁站都暂时封停了,马路上也堵得一塌糊涂,交警在辛苦地指挥交通。
一盏一盏等距分布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再从后变到前,徐心诺踩着庄逢君的影子,绕着他跑前跑后,这种时候,庄逢君还真有点佩服他这高中生一样的体力。
“别跑了。”庄逢君捉住他,跟他变成手牵着手,并肩而行。
他握住的是徐心诺的红手套,触感柔软,沁着一点凉意。过了一会儿,徐心诺自己摘了手套,跟庄逢君直接手贴着手,浪漫了不到十秒钟,因为天冷,又哆嗦着塞进他的大衣兜里。
庄逢君没有拦他,徐心诺却在他深深的口袋里,碰到一个盒子。
掏出来看的时候,是很熟悉的,装另一对戒指的盒子。
“虽然说求婚是开玩笑的,但也不是完全开玩笑。”庄逢君承认说,“带着它们只是想着,万一氛围到了,却连个道具也没有……就不太方便。”
应该说,世上不会有比这更懊恼的可能性了。
“噢……”徐心诺一边走,一边看
着天鹅绒里嵌着的“求婚小道具”,两枚设计别致的戒指,在庄逢君需要的低调和他热爱的夸张之间,找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平衡点。
路灯的黄光虽不高级,却给这戒指上打了一层柔光似的滤镜。
他抬头,对庄逢君说:“其实我还猜了猜,今天你会不会求婚的。”
毕竟是两个年度首尾相接的时刻,听起来还挺有纪念意义——庄逢君怀疑徐心诺懂不懂,这种计划是不该直接问出口的,不然何来惊喜可言。可惜徐心诺对浪漫的理解,大概仅限于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这些更细腻的东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