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随手把白色的包装袋扔在地上。
不想徐心诺见到他的举动,下意识瞪大了眼,在寒风打着卷儿把塑料包装吹远之前,条件反射地一脚踩住,然后才反应过来,欲言又止地报之以诧异的神色。
顾潇也不明所以地愣住,却是因为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露出如此小题大作的反应,活像个发现值日生没有打扫教室的小学班长,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闪烁着谴责的光芒。
他略带尴尬地退了半步,看着徐心诺弯腰把包装纸捡起来,扔进几步开外的垃圾箱。
“虽然我骂你九漏鱼,但你也……”徐心诺摇头,“算了。以后别乱扔东西吧,不太好。”
“好了,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电影了。”庄逢君则拉住了徐心诺,又对顾潇说,“你也快上楼吧,这会儿没戴口罩就出来,当心被粉丝认出来。再说,公众人物……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行为举止的影响比较好。不管是说出的话,还是做出的事。”
顾潇带着一种弄巧成拙的僵硬感,回到温暖的室内。
好在附近的确没有他的粉丝出没,他也没被什么镜头捕捉到。毕竟是很昂贵的餐厅,虽然满客,人也不是很多,不过临近新年的喜庆氛围里,餐厅里还是笼罩着觥筹交错的热闹感。
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很烦,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粗口。
……
晚餐时间距离零点跨年,中间隔了三四个小时,所以在徐心诺的计划里,的确还塞进了一场电影。他和庄逢君把香槟玫瑰留在停车场的车里,步行前往灯火通明的购物中心,在路上分享完一大一小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并乘坐扶梯来到顶楼,取了事先买好的两张电影票。
是一部老少咸宜的喜剧片。片子很好看,徐心诺傻笑
得也很开心,只是往外走的时候,不幸发现庄逢君刚给他买的手套不翼而飞。
庄逢君帮着徐心诺回头找了半天,又问了工作人员,东西还是没能回来。
手套倒不值什么,只是才在商场里买的,还没焐热就给丢了,未免也太有时效,庄逢君好气又好笑,抓着徐心诺佯作发火:“你自己数,是不是每年都丢几双?啊?有没有冤枉你?
徐心诺小声认错(然而他这叫虚心认错,坚决不改),旁边倒是有个老太太热心,插嘴劝说:“哎呀一双手套的事,你弟弟都这么大了,男孩子要面子的,过元旦呢,别训他了。
徐心诺扭着头招呼她:“哎,还是这位nainai说得对!您能猜到我现在几年级吗?
老太太眯着老花眼瞅他:“得上高中了吧?
徐心诺笑眯眯地把手抄在兜里:“您眼神儿真准!对,我今年高三了。
老太太祝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新的一年金榜题名,庄逢君啼笑皆非,把他拉走,找到刚刚的店,又给徐心诺重新买了那副喜欢的手套。
当人家哥哥的,还能多说什么?
十一点半,广场上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等待跨年的Jing力无穷的年轻人。
旁边的高楼大厦上,楼体的led灯光滚动着各种图案,一会儿是“happynewyear ,一会儿是个巨大的红心,徐心诺戴着庄逢君给他买的红色针织手套,仰头兴致勃勃地观看。
庄逢君低头看他时,他明亮的眸子里便也映出两个爱心的形状。
“你笑什么呀? 徐心诺狐疑地问庄逢君,“我是不是脸上沾东西了? 他摸摸脸,甚至提前给对方判了刑,软绵绵地埋怨,“你怎么这么坏啊,不提醒我,还要嘲笑我?
“当然没嘲笑你。 庄逢君为自己伸冤,“也没有沾东西。我笑只是因为跨年很开心。
“这么快又过了一年。 徐心诺感慨,“庄逢君,你又老了一岁。
“为什么只有我? 庄逢君问。
“因为我青春年少。 徐心诺得意地说,“我还是个高中生呢。
但说真的,对庄逢君而言,徐心诺上高中的时候,偏偏是他最不想回顾的时期,因为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渐渐脱离出徐心诺的生活,不再能Jing准获悉徐心诺最近在忙什么,想什么,交了哪些新朋友,谁和他关系最好,更不得不接受,自己不再是其中分量最重的那个。
c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已经很多年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光十色的灯光秀。
新年倒计时的时候,人们喊着五、四、三、二、一,然后欢呼。
喧闹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置身其中,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庄逢君跟徐心诺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大概也会被湮没,但还是贴着徐心诺的耳边说:“别再上高中了,快点长大,我才好跟你求婚。 !
处在人群中的徐心诺,果然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庄逢君否认。
“不不,我肯定听到了。”徐心诺却说着,并且拉着庄逢君往噪音小一点的、比较容易交谈的地方走,“我想想,你刚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