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诺牵着庄逢君的手问他:“这种时候,这个员工该说什么?”
庄逢君说:“他大概会加一句‘谢谢爸爸’吧。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影射谁。”
徐心诺说:“你可真是没有幽默感,自己偏要对号入座。你思想怎么就不能黄一点?”
庄逢君侧头看了一眼徐心诺,投桃报李,便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好像是听某个秘书说的,她在前公司认识一个年轻女孩,对方有次出差,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区电梯停电了。那个女孩刚结婚,家住十二楼,没办法,隻好打电话让老公下楼帮自己提行李。老公没一会儿就下来了,他们边聊天边通过安全通道爬楼,走到六层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她老公的声音,说自己已经来到一楼了,为什么没看到人,问她现在在哪儿。”
“……”徐心诺咽了咽,不屑一顾,“你给我讲这么老套的恐怖故事……”
庄逢君停住脚步:“老套吗?”
他抬起头,用下巴点点楼上的方向,示意徐心诺看他们房子的阳台,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庄逢君说:“你怎么确定我们现在回到家,里面不会有另一个男朋友做好饭等着你?”
徐心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惊得他差点儿炸毛。
万幸的是,那头没有另一个庄逢君问他在哪,而是徐春华让许萍萍打电话过来,叫他们俩找个时间回家来吃饭。但徐心诺看看楼上,喉结还是上下滚了滚:“我们的屋子进小偷了?”
庄逢君说:“没有。白天我让小高帮我把行李送回家,他说他出门前好像忘了关灯。”
上楼开锁的时候,徐心诺屏息凝气想象了一下,如果门里真的站着一个庄逢君,拿着锅铲招手叫他吃饭,那场面该是何等酸爽。庄逢君却直接伸手一推门,客厅当然空空如也。
以防万一,徐心诺还是衝到阳台上,抄起一把晾衣杆,横在胸前,把家里的领土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连衣柜和床底都捅过了,确保没有小偷藏在某个角落里。
庄逢君两手环胸,看他造作。他简单环视一周,觉得还可以,家里意外比他想象得整齐。
靠着全自动扫地机的功劳,地面基本还保持着干净,并且它自己会跑到插座上充电。桌面上和沙发上,也有刻意收拾过的痕迹——只是打开脏衣篓,并不意外发现里面还攒着小山一样的衣服。庄逢君顺手捞出来,套上洗衣袋扔到洗衣机里,倒入洗涤剂,打开开关。
转而打开橱柜的门,好家伙,没在外面乱堆乱放的东西,全在里头横七竖八躺着。
徐心诺还在用小狗似的眼神向他邀功,庄逢君咳了一声:“挺勤快的,有进步。”
已经算努力过了,鼓励教育,干了比不干强。
徐心诺把晾衣杆扔回阳台,殷勤地跑过来,张开手臂面对庄逢君的方向,满脸积极主动地写满“抱抱”。庄逢君意会,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迟到的重逢拥抱。
他把鼻子埋在徐心诺的肩膀上,深深嗅了一口。徐心诺觉得脖子痒痒,他自己要抱的,却又故意嘟囔起来:“你身上这一套是不是还坐过飞机,见过那么多人,换都不换就来抱我。”
庄逢君道:“刚刚钻床底下头戳小偷的是谁,要不是趁着还没换衣服,我还不抱你呢。”
一番鸡飞狗跳的收拾过后,庄逢君去了浴室。徐心诺稍微收敛了喜悦的心情,窝在沙发上,重新点开马小涛给他发的一连串视频。因为是偷拍的画面,镜头有一大半□□巴巴的桌面挡着,只听到各种争执的声音,乌央乌央混在一起。他又把手机丢开了。
浴室里哗啦啦
的水声停下,过了片刻,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来。
洗去一身风尘的庄逢君走出来,卸下了全身的铠甲,把徐心诺压在沙发上亲。
没一会儿两个人的心跳都飙上了一百六,节奏不同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今天的氛围尚可,都是男人,大家都懂,徐心诺鬼使神差又带着点儿衝动地把爪子伸到他睡衣底下。
却被庄逢君给按住了。
按住了。
庄逢君握着徐心诺的手,硬是从衣服里拽了出来。徐心诺愣了愣,不太明白他在纠结什么。是谁买套的时候那么轻描淡写,守身如玉也没必要这样吧?
庄逢君说:“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举动何止挫伤了徐心诺的积极性,还激起了某种奇怪的叛逆心理:一般人摊上不都是那种“你不给我就是不爱我”的男朋友,fe,妥妥的pua,这反过来又算什么?
徐心诺甚至一时间对此只能找到三种可能的解释。
比如庄逢君欲擒故纵,庄逢君思想封建,或者更可怕的,庄逢君不行。
……这种事真是不能往深了想。但庄逢君还在糊弄:“我只是觉得,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不太好吧。”他甚至还无不小心眼地暗示,“难道你前男友,居然会这么快就要求上床吗?不会吧,不会有人真的这么不负责任吧。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