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安静了片刻。
慕俞沉到底没忍心再说她,脸色缓和下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说过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
看着床上女孩额头的纱布,以及她此刻病弱的脸色,发白的唇,慕俞沉向她妥协:“姬泽阳被带走,陆家人会安顿好白棠,她没事。你现在情况比她严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可以吗?”
舒明烟眼眶微热,默默叼住吸管试着喝了一口水,吞咽时疼得直皱眉,摇着头不肯再喝。
慕俞沉也没强迫她,把水杯放在一旁,依旧在床边坐着,守着她。
舒明烟张了张口,想跟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又害怕火上浇油。
她答应了慕俞沉的叮嘱,不去招惹姬泽阳,有事给他打电话。结果她不接慕俞沉电话,还瞒着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他生气是应该的。
想着当时的情况,舒明烟自己也觉得后怕。
如今的她,就像在阎罗殿前走了一遭,至今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恐惧。
她昏迷前看到的身影,原来不是错觉。
慕俞沉真的去找她了。
今天是剧组的杀青仪式,说好慕俞沉今天来童城接她回家的,昨晚怎么就到了。
或许他想给她惊喜,她却给了他惊吓。
舒明烟忆起被姬泽阳钳製住,接近死亡的那一刻,她其实好想看到慕俞沉。
想着如果他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好怕真出了事,就再也见不到他。
她喉头一紧,感觉自己的一隻手还被他握着,他掌心温暖,很有力量。
舒明烟指尖动了动,回握住他。
慕俞沉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眼看过去,关怀备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舒明烟眼角浸染shi意,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不说话。
慕俞沉看着她的样子,薄唇微动,还未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郑昊拎着买回来的粥进来,慕俞沉起身过去,接过来。
郑昊没有直接离开病房,对着慕俞沉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说。
慕俞沉睨他:“还有什么事?”
郑昊:“老爷子给您和太太打电话打不通,刚才打到我这边来了,问出了什么事,距离婚礼没剩几天了,怎么还没从童城回去,我没瞒住,说太太受了伤人在医院,老爷子很着急,让您给他回电话。”
慕俞沉神色平常:“知道了。”
郑昊走后,慕俞沉帮她把床摇起,在她后面加垫了个枕头,打开粥盒喂她喝粥。
他吹了吹,把杓子送过去。
舒明烟没有胃口,还是强撑着喝了点。
后来她实在喝不下,轻声道:“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等会儿再喝。”
慕俞沉把粥放在一旁,手机拨通老爷子电话。
对面很快接听,传来老爷子焦灼的声音:“明烟怎么样了?”
“我没事。”舒明烟先慕俞沉一步出声,抿了下唇,忍着吼间的疼痛,尽量语气平和,“就是受了点小伤,您不用担心。”
听到舒明烟的声音,老爷子越发关切:“好端端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啊?声音是怎么了?”
舒明烟:“不严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头了,这两天就能出院。嗓子是最近有点感冒,不是大毛病。”
“这也太不小心了,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临到跟前出这种事,怎么就摔跤了呢。”
舒明烟正不知说什么,慕俞沉平静道:“婚礼暂时不办了,往后推一推。”
手机里老爷子愣住,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很严重是不是?慕俞沉,明烟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照顾她的,去接个人还能把人接进医院去?”
慕俞沉突然被骂,舒明烟心生愧疚,忙解释:“不是他的错,是我……”
“先这样。”慕俞沉直接挂断了电话。
舒明烟看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挂了,爸误会你,我要帮你解释的。”
慕俞沉抬眼看她:“舒明烟,你想跟他解释什么,让他夸你见义勇为,为姐妹两肋插刀,还是骂你不顾性命,让自己置身险境?明天警察再来给你颁发个荣誉证书,各大媒体记者都来采访采访你,你觉得怎么样?”
舒明烟睫毛颤了颤,贝齿咬住唇瓣,倔强地把眼泪逼回去。
她静静看着慕俞沉,片刻后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慕俞沉视线落在她脖颈上清晰可怖的掐痕,眸色黯了黯,下颌紧绷着,神情冷厉,仿若山雨欲来。
郑昊守在病房外面,余光朝身后那道门看一眼,隻觉里面空气冷凝的让人不适。
说好了太太醒过来绝对不发火的,老板怎么还是没忍住。
这番话说的可有点戳人心窝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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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慕俞沉和舒明烟之间还有点说不出的僵。
两人同处一室,却互相不说话。
舒明烟洗漱过从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