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大冬天哪怕常温也会觉得寒凉无比,江欲嘶嘶地吸着气,抹了把嘴,拧上就走——
“哎我说,给钱呐!”
货架那边的中年老板探出一个头,他没听见扫码报进帐。
“……”
江欲退回来,瓶子放柜台,拿出手机对着结帐码哔地一声,推门走了。
等回去,一桌子杯盘狼藉,大伙剔牙的剔牙,看手机的看手机,零星几双筷子在盘子里扒拉着……看见江欲,几人依次起来让进去,小兄弟还半碗饭没吃呢。
江欲刚拾起筷子,其中嘴快的同事问了句:“哎江欲,你没买水?”
靠。
落小卖部了。
江欲筷子一放,把背后帽子往头上一戴,谁人不理了。
一顿饭把一众哥哥们吃得有点跪,出来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交换眼神,江欲没管他们,帽子没放下,走在队伍最后面。
这顿饭刘涛特意打来电话让他去,说必须扩大一下交际圈,不能成天隻粘着秦总,媚上可以,但也要注意分寸,免得遭人红眼。
从那个‘粘’字开始,江欲就撑不住了,当即同意吃饭,还大手笔地豪请了这一桌兄弟。
席间,气氛很快从‘世唐第一私助请客吃饭’的亢奋中跌落下来,江欲自己都知道自己慢热,实在不适合社交,更何况还要忍受那些不想听也得听的秦总香艳八卦。
……草。
江欲内心飙着脏话,推开了总经办的门。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他俩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秦耀铭没再有事没事叫李晓衫,江欲又把阵地搬回了总经办。
沙发旁实木茶几被层层迭迭的a4纸埋得看不出颜色,本来就满,还要添上一台笔记本架子,风扇在电脑下嗡嗡地转,看上去很是繁忙——
再忙,也没老板桌那里忙。
进来时,一抬眼,就看到了桌边的那两个人。
秦耀铭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尖,另一隻扶在无线鼠标上,李晓杉趴下身,手肘撑在他近旁,俩人一同看着电脑屏幕。
似乎在演示什么,李晓衫时不时地交叉过秦耀铭的胳膊,按他面前的键盘。
短短进来这几分钟,江欲就看见他们胳膊蹭过三次不止,他拉开视线。
ppt开始放了。
李晓杉高谈阔论起来,他沉下腰半趴着,后背勾出一条极具诱惑的下弯弧度,拉出深深的腰窝。
江欲一抬头,就是李晓杉那滚圆娇俏的屁股。
不可能满世界的基佬,只是碰巧搞出了这样的姿势,还在秦耀铭桌旁难耐地,扭动着——
怪隻怪谁手贱把窗开了,轻透的纱帘吹起来,带着穗子一下下撩在李晓杉腰上,他今天穿得十分轻便,青白衬衣里头一件纯色背心,下摆扎进西裤里,被窗帘这么个‘挑逗’法弄得他好痒,怎么扭都躲不开……
再一次,飘上来的穗子落在了秦耀铭的手中。
手飞快一捞,可即便再快也无可避免地碰上了那个扭得‘sao到爆’的腰肢,秦耀铭起来去关窗,回头对李晓杉手一指:“你接着——”
一个不寻常的停顿。
李晓杉疑惑地扭头看老板,捕捉到了秦耀铭眼中那一束越过他的目光,李晓衫跟着就转头往后瞧,正好撞到江欲一瞬低头的样子。
嗯?
他蹭地一下又扭回头,大秦帝此时已经关好窗了,坐下来,让李晓杉接着说。
李晓衫收敛心神,开始专心致志地为秦耀铭演讲。
这么一说就说了二十来分钟,说到后来声带都发紧,李晓杉不予余力地清喉咙,结果没弄好呛了,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江助。”
江欲闻声抬头,看他们。
“去把我润喉糖拿来,”秦耀铭一指衣架:“我大衣右边口袋。”
江欲起身,踢开脚边凌乱的纸,一支笔从茶几滚落,在他身后啪地一声掉下来,他没管,径直走到衣架旁,掏了糖就往桌边一抛,然后推门就走。
门说重不重,说轻也没多轻地甩在他身后,李晓杉有点傻——
不是工作中不能私自离开工位,吃喝拉撒,打私人电话或是干累了就想出去透口气都是人之常情,没人会说什么,但是……
生什么气呢??
一瞬的闪念出自直觉,李晓衫再想想又觉得狗屁不通,最后白眼一翻。
刚转回身,秦耀铭把润喉糖拍他手上,对他说:“就到这里,你走吧。”
“秦,秦总,我那啥……”李晓杉有些慌,他还没讲完呢;“您再给我听听,提点意见也好啊,这是第一次您带我上股东大会,我可不能给您丢脸啊!”
秦耀铭看他:“……一个月以后。”
“一年后我也慌啊!不提前准备准备我都睡不着觉,看我这俩大黑眼圈!现在天天靠着安眠药续命啊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