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跟沈半夏的博弈中, 万珂早就输得一败涂地。
万珂垂死挣扎:“你既然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拆穿她?”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
这个点儿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 两个人坐的位置偏僻, 倒不怎么吵。头顶的光落下来, 段融一张脸更加利落分明,比白天时更多了几分味道。
他看着万珂,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只要是沈半夏,我就喜欢她。”
万珂终于意识到,段融对沈半夏是动了真感情。
段融这人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期望他能生出真心无异于期望一棵万年的铁树能开花,可沈半夏轻易就拿住了他的真心,没有费过什么功夫就把万珂追求了七年都没有追求到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万珂像被放在火上烤,心里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你就这么喜欢她?”
“是。”段融说话时吊儿郎当的,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是认真的:“这辈子老子非她不可了。”
万珂擒着泪,允许自己伤心了那么一阵子,很快把冒出来的眼泪逼回去。段融不喜欢她,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也曾经试过放弃他,劝自己算了,既然追不上又何必要折磨自己。但是那几个月里她过得很不好,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他的煎熬中度过。她才知道即使是求而不得,都比彻底的放弃要好,因为起码还能在跟他的关系中保有一丝希望和牵扯。
她死缠烂打惯了,即使是在这种时候都能让自己迅速走出绝望的死胡同,转而把目标调整到另外一条虽然不光彩,但起码能解渴的路。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那你怕不怕我把她的事情告诉给大众?”
“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段融的神色依旧很淡,甚至勾起唇角凉凉笑了下:“威胁我?”
“我也不想,但这是你逼我的。你明白她的事会有多严重,不仅是对她,到时候你们段家没一个能独善其身。”
“所以你想怎么威胁?”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万珂往前趴,胳膊支在桌上,一双美目在灯下熠熠生辉,语气放得柔:“白天跟你说过,你忘了?”
白天她去找段融,半遮半掩地说了一通有关于沈半夏的话,让段融知道她手里确实有沈半夏的把柄。等成功把他的心思吊起来,她踮脚轻声:“晚上我开了房,你来,我告诉你。”
说完把一张房卡放进了他兜里。
万珂朝酒吧楼上示意了眼:“几年没来过了,这店还是老样子,没变过。之前常听学校里的人说,楼上酒店房间很好睡,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
段融侧头笑了声。男人的脸部线条流畅紧绷,陷在灯光里,一半明一半昧。
他不管什么时候从哪个角度看,都好看得让人心痒。
可惜是万珂所得不到的。
万珂尽己所能地把自己有的牌全都亮出来,但是对他来说不疼不痒,完全没有任何震慑作用。
段融慢悠悠地把视线放回她脸上,这次的目光里透了点儿冷,更多是嘲。
“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这么天真?我不是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过,但凡我怕过一次,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你以为凭你能动得了段家,如果半夏的身世真的是个威胁,严琴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往身边埋一颗雷。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找媒体,看媒体是会信你的话,还是会觉得你该好好接受治疗了。
“万珂,我明白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帮过我,让我一条胳膊不至于被人砍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了。是我喜欢半夏,使了手段让她跟我在一起,你要有不满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女孩你丢不丢人。”
段融拿出房卡往前一掷,卡片被甩到万珂面前。
他下巴朝楼上一点:“这地儿既然这么好,哪天我会带半夏来试试。”
说完起身,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朝外头走了出去。
万珂盯着被他甩过来的房卡,过了会儿,拿起来追上去。
段融没走多远,在前面一条路口碰上了认识的人,跟人说了几句话。
是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万珂等段融开车离开,过去朝那人叫:“阿姨。”
女人很快认出了她:“哎呦,你是万珂吧。我儿子可喜欢你了,你给我签个名吧。”
女人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本子。万珂给人签完,合上笔帽,问:“阿姨,刚才那人您认识啊?”
“你是说段融?认识,他上次来找我,问我七年前在我培训班里学钢琴的一小姑娘的事儿,我就告诉他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起,万珂抖着声问:“是哪个小姑娘?”
女人刚接了她的签名,正感激着,想也不想回答:“一个叫半夏的人,沈半夏。”
万珂脑子里轰隆一声,人快被一道惊雷劈成两半。
女人还在热络地说着:“我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