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豪不动容的看着这个小婴儿,没有感情,也没有明白其他人为何如此喜悦,而且那小婴儿如此讨厌,一直占据着宋绘月的双手。
清风徐来,血腥味涌入鼻端,让他紧绷着一根弦,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他全都不关心,他上前一步,把那孩子从宋绘月手里夺了出来,随手放在一旁的贺江淮手中,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贺江淮“哎哟”一声,接过这一团细骨头嫩rou,感觉自己一合掌就能将其捏死。
田吉光伸长脖子看过来:“贺哥,她吃啥?”
贺江淮看了一眼:“喝nai。”
帮忙接生的女子把孩子抱了过去,他立刻感觉是卸下了重担,让田吉光去把女人埋了,至于那些辽兵的尸体大可不管——狼群和野狗会处理掉。
“大娘子,要不要休息一晚上?”贺江淮低声问。
宋绘月在马喝的水槽里洗手,头也没抬:“现在就走,换几匹好马。”
“是,”贺江淮看了看俘虏的番人,“继续带着走吗?”
“带上,快速离开这里,”宋绘月甩了甩手,一个女子小心翼翼走过来,递给她帕子,宋绘月接在手里擦干净手,又看了看辽兵死的地方,“死了这么多辽兵,一出穹庐就把他们处理掉。”
贺江淮点了点头,命人收拾东西换上战马,准备离开。
草原把太阳彻底吞了下去,月亮清辉拂在众人身上,催促他们快速出发,胡金玉骑在马上,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回到胡家的商道上,他们就安全了。
女子们轮流抱着女婴,给她喂水,在队伍穿过穹庐之后,贺江淮接过女婴,一边吩咐田吉光带人去处理掉带着的番人,一边让女子们自行离开。
这里已经接近商道,也有汉人在此,这些女子想必就是在这附近的汉人女子。
有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也有好几人仓惶起来,不肯离开,哀哀请求贺江淮让她们留下,她们可以干些粗活,或者伺候宋绘月。
被掳走的女子,回到家中,也不一定能活命,还有可能再被番人带走。
与其回家去,不如和他们呆在一起,日后进了定州城再做打算。
她们的哀求声和之前的谩骂声一样,宋绘月全都置若罔闻,贺江淮几次驱逐不成,宋绘月已经携着银霄打马离开,赶紧勒令所有人不必再理会她们,马上就走。
队伍走的又快又急,骑马的人一马当先,推太平车的人也风风火火,女子们追赶片刻,赶不上队伍,颓然跌坐在地,看着宋绘月一行人远去。
回到商道茅草板房时,正是晌午,太阳晒的人口干舌燥,贺江淮用衣裳打了个襁褓,把小女娃挂在胸前,小女娃饿的哇哇直哭,哭累了便吮着贺江淮的手指睡着了。
迎接他们的不仅有李俊,还有侯二。
侯二是最先脱困的一位,他的轻身功夫纵来纵去,很快就脱离了辽兵的包围,随后迷失在了旷野之中。
他竭尽全力辨认方位,直奔北方而去,一鼓作气跑进了北院大王的军营之中,险些被俘,又折返回来,一路狂奔,找到了李俊。
宋绘月见了侯二,立刻让他等一等自己,先让李俊给孩子找个nai娘。
李俊得知孩子是宋绘月从她娘肚子里掏出来的,瞠目结舌,把孩子接了过去,找nai娘无果,找了头nai羊,让孩子饱喝一顿,找来桶子给孩子洗了洗,洗出来一个干净孩子,打了襁褓。
他见过陈王府的nai娘带孩子,得心应手的抱着,去和宋绘月说话。
一脚跨进屋子,他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个腐烂的人头,二话不说把脚又退了出去:“拿下去拿下去!”
雷通和于彤野欢天喜地的捧着人头,小心翼翼放进包袱中,商议着怎么能让耶律齐轸保存的久一点。
于彤野揉着肚子:“放坛子里用盐腌一下。”
雷通翻了个白眼:“你当是做鲊菜,我看得尽快赶回莫州去,用耶律齐轸的人头来震慑辽兵。”
于彤野看了看银霄,不由自主地搬着凳子坐远了点:“可是小楼还在发烧。”
他说完回头看了看李俊,有些拿不准宋绘月和银霄的关系。
李俊隻说他是跟随着地下榷场的人而来,很多话说的含含糊糊,他们也知趣的没有多问。
此时银霄坐在宋绘月身边,还是直愣着目光,看人时杀气腾腾,随时会把靠近宋绘月的人碎尸万段。
“先休息,今天晚上就走,”宋绘月发了话,“走商道,在耶律齐轸彻底腐烂之前赶到莫州南。”
她又站起来,让侯二跟着她出门,边走边轻声道:“你现在就走,提前到莫州南,悄悄找到游松,让他帮一个忙。”
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和侯二耳语几句,侯二听了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去带干粮和水,挑了两匹好马,马不停蹄地赶路去了。
剩下的人休整半日,在夜幕降临之际出发。
侯二虽然隻快了半日出发,但却早了一天半到达莫州南,从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