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不出其他的话,因为缺乏立场,白千羽点点头走向自己的树屋。
国秋望着她的背影,想着:真像一只鸟,想飞走的时候就走,想停留的时候就在幽雅的树屋上停留。
从妖风骤狂的那一晚开始,国秋便没有压抑自己想去见她的心情,友人寄来的灵茶他让小童去分给她一份,妙音门弟子用时令果子做成的点心他会让人送给她一份。或许是察觉到了国秋态度的转变,白千羽也不总是待在树上了,她身上有种古灵Jing怪的气质:有时会情绪高涨地要求国秋教她弹琴,有时也会在国秋抚琴时在他对面呼呼大睡;有时见到她正皱着眉头学习乐理,有时则会见到她将自带的剑谱书页撕下来折纸玩儿。她会把折纸的成果塞到国秋怀里,作为交换,要求国秋给她弹高山流水,简直是强买强卖。
国秋清楚,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他心底蔓延,足以消解孤寂,他也不用担心她会因为寿元将近而离开,她已经是渡劫前期之人,却只有六百多岁,年轻得不可置信,她的行为有时也会染上孩童的色彩。
只是,他仍有顾虑,是他太老了,恐怕只能成为她漫长又无忧无虑岁月中的一个褶子。
如同撞进渔网的鱼,再想出去已是无计可施。没错,国秋在意识到一些问题后,试图远离了白千羽,避而不见或是故意下山游历,可他也舍不得离开太久,走个个把月又趁着半夜溜回来,想走到树下去看看她在不在又收回自己的脚步。
某日对月弹琴,白千羽竟抱着酒坛子闯了进来,裹挟着酒气与甜香冲到了亭子里,国秋看到了她眼角微微发红的双眼,心就软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一屁股坐下,抱着酒坛子就开始掉眼泪,哭得就像狂风骤雨下的梨花树,国秋慌了手脚,绕过去坐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手悬在空中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碰她。
这样尴尬的处境没持续多久,白千羽抱着酒坛子睡着了,国秋有些哭笑不得,抱着白千羽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眼角叹气。
两人都没有标明心迹,国秋从未向人求过爱,自己脑子里的方案好不容易想出来又被自己否决掉。
白千羽又离开了,国秋没太在意,她就是这样任性妄为,他多少有些习惯了,没料到的是这一去便是几年,国秋从未觉得日子如此难熬,更令他吃惊的是,传来了她与药王谷主莘不危将于三日后结为道侣的消息。
国秋心中又是震惊又是酸楚,甚至像把白千羽送给自己的折纸都扔了,往日的温暖和这些日子的等待都像是一场笑话。
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以酒代茶,仿佛睡着了就能把她赶出自己的心门。姜岚若死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或许她说得对,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得起姜岚若,只是一个死人比一个修为低的活人缅怀起来更好些。
不知是正气盟清洗妙音门及修仙世家叛徒的消息传来得更快,还是白千羽与莘不危已经解除道侣关系的消息传来得更快。
国秋听到这些时,脑子还不太清楚,他只想着白千羽欠他一个交代,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看到白千羽带了一包闻起来很奇怪的点心给自己的小童,阳光下她笑靥如花。
管她是妖女还是仙女,国秋走上前去,面色Yin沉地问道:“你跟莘不危怎么回事?”
“那个啊?是伙伴关系,因为要合力拔除正气盟毒瘤才使出的权宜之计。”白千羽拍了拍小童的脑袋,脸上笑意依旧,“妙音门羊霜蕾的事我不会道歉的,她犯下的错误理应自己承担,就算你要和我秋后算账,我也毫无怨言。”
羊霜蕾?关她什么事?哦是了,暗地里与魔域做交易的名单里就有她的名字,国秋对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全不知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忽然想起了几百年前,他初见白千羽的事,她被第五久仁从魔域救回,还是他负责诊断她是否还能拔除魔气做回正常的修士。
这是,公报私仇?国秋觉得自己将一切串联了起来,又发现自己不过是似懂非懂。
“没有什么要我解释的吗?”白千羽继续问道。
“没有。”国秋松了一口气,她回来比什么都要紧,他还去追究什么呢?
“那你不抱抱我吗?”白千羽碧蓝的双眼亮闪闪的,国秋将她拥入怀中,早先的烦闷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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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都没rou,呼呼,过个剧情
好戏开幕(上)
平心而论,白千羽是不会喜欢国秋那种人的,可是没办法,她要动羊霜蕾,还要让妙音门内大部分人不对她产生恶感,唯一的捷径就是让国秋替她扫除恶评。
白千羽或许并不擅长multitask,可一边攻略男性一边工作是她前世经常干的事情,对她来说不能算是多线程工作。她多少也看破了,就算活了几千年,国秋也不过是个没有出众天赋靠自身努力取得一定成就的人,这样的人傲起来往往比天赋党更甚,就算再傲也熬不过温水煮青蛙,更何况她又美又有趣,怎么可能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