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抿直了嘴唇,来回的捏着手指,沉默的注视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色,青山、绿树连绵不断,根本看不出任何灾难的降临,哪怕车队有序的停在一片空地上,周围也一派安宁,唯有少量的人流匆匆往来,搬运大箱大箱的物资。
和所有人一样穿着亮橙色背心的白莲一身长袖长裤的冲锋衣登山鞋,帽檐和围巾遮住了大半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下了车,看着明显临时推出来的直升机降落坪,她不由自主的摁住胸口,轻喘了口气,努力缓和下突如其来的胸闷感。
潘杰人高马大衣着相似的站在她身边,背着一个大包,看似随意的姿势其实满满的警戒,“我们要等直升飞机,前面的山连塌了两座,除了国家派出的先遣部队以外,民间支援组织翻不过去。”
也浪费时间,大家不是来踏青旅游的,而是抢着时间救人的。
她揣在口袋里的手心冰凉的冒着汗,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上,高温排除掉了水难的危机,却增加了那些被掩埋人们的脱水速度。
她一声不吭的站得笔直,小小的身躯如同翠竹,坚韧不拔。
直升飞机也是民间救援队筹集租借的,为了不阻挠救援,大家动作都很迅速并且有序,轮到白莲和潘杰的上机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轰隆隆的声音震得耳膜都痛,却比不上从高空俯瞰那一片移山倒海的坍塌巨岭更让人心惊胆寒。她被潘杰和其他人夹坐在最中间,可能看到的山崩地裂一角也足够让她明白这次地震被评价为九级的恐怖程度。
救援基地有好几个,围绕着地震中心安置,白莲和潘杰在穆耀帆他们所处的地方下了机,匆忙来往的人们面色都很严肃,除了那些刚从废墟里找到的伤员让医护人员沙哑着嗓子指挥救援以外,其他人几乎都不怎么开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分配给自己的任务。
G市的标志很明显,他们过去,在挂着十字的棚子里找到了白大褂加身的穆耀帆。
动作熟练的将面前的伤员进行伤口清理、上药、包扎,站起来准备往下一位病人走的穆耀帆这才看见灯火下,站在身边的小姑娘,帽子和围巾已经摘了,小小的脸哪怕是在夜里都看得出有多苍白消瘦。他眉头一皱,这不可能是短期内造成的,但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间。
白莲期待的目光在看见穆耀帆的沉默时一点点暗淡下去,扯了扯唇角,她试图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穆耀帆站起来,低头安慰道,“阿则带的队已经下到矿区内部了,他带着最新的生命探测仪,会找到川哥的。”
她缓慢的眨了眨眼,刚才从直升飞机那么高的高度看下去,整片矿区大得不可思议,找人的难度不亚于海底捞针吧。“好,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试了几次,她总算可以弯起了唇角。
穆耀帆心痛得不行,尽量缓和下声音,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你先去吃饭,休息好了,再来我这里帮忙行么?”其实他根本不愿意她过来,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里不是伤患就是尸体,四处都是污血,娇养的小孩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她乖乖点了点头,跟着穆耀帆去了划分给他的帐篷,叮嘱了潘杰几句后,他匆匆的又赶回治疗区。
根本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的白莲逼着自己用水硬送了一个面包下肚,合衣躺在行军床上,又念了好几道经才恍惚的睡过去。
醒来的感觉是一阵地动山摇,她茫然的掀开眼睛,被掀起门帘冲入的潘杰扛着往外面的冲。
余震的到来加大了救援的难度,万幸的是,救援地没有受到破坏,之前被救出来的人也都已经分批搭乘直升飞机送了出去。
待大地不再摇晃,眩晕的感觉褪去,白莲胡乱的揉了揉脸,去找穆耀帆,安静而乖巧的听从他的指挥,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简单的处理伤口、消毒、等待医生判断和治疗、包扎、安抚醒来情绪失控的伤员、帮那些还在等待救援批次的伤员喂食物……单调和忙碌的工作让她觉得很好,因为她不会再有空去想七想八,也不会浪费体力精力去哭去悲戚。
邓则是第2天早上7点多回来的,疲倦得只来得及冲白莲咧嘴笑了笑,就瘫坐在一边,直接睡了过去,和旁边东歪西倒的救援人员一样,浑身尘土,脏得都不太看得出外套的橙色。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在每个人身边放了瓶矿泉水和面包,返身回医疗棚里去帮忙。
4个小时后,白莲发现邓则和他率领的队员已经再度出发,空的水瓶和塑料袋聚集在一起,她蹲下去捡那些垃圾,边捡边努力的深呼吸,压下满鼻子的酸涩感。
敞亮的天空渐渐的黑下去,又渐渐的亮起来。
白莲已经不太敢睡着,她怕错过任何一次被救回来的人员排查,而随着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的流逝,她连表都不太敢去看,所有的焦虑不安全部死死压抑在心底,安静而沉默的跟在穆耀帆身后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伤员越来越少,直到归营的救援人员越来越多。
扭曲断裂坍塌的山林逐渐的恢复安静,营地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