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清醒。好在意识很清楚,不过只要没人在跟前,她总是会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拉下。一心只想速速完结此生,能够早些见到他,完了此生的债。
水溶从衙门里回来后,来不及休息,来不及喝水,匆匆来到怡园关心王妃的病情。
胡嬷嬷向水溶摇头道;“王爷去瞧瞧吧,王妃她很是不好。”
水溶神情凛然:“她到底要做什么。”进得里屋来,灯台上的烛火在跳跃着,听得有噼啪的爆裂声。
王妃卧于绣床上,睁着一双眼,目光显得有些空洞而呆滞。水溶走上前看了一回,微弱的烛光映衬着她的脸,那么恬静淡然,和平时的冷若冰霜实在有些不同。不过这些日子生生的瘦了一大圈,水溶心中清楚,整件事对她造成的Yin影。
水溶斜坐在床沿边,语气分外的柔和:“你好了,我才安心。这么大的一个家,不能少了你。南晴她没那个能力。”
王妃觉得身子烫得厉害,嘴唇也裂开了,嗓子暗哑道:“给我水。”
水溶听说忙倒了水来,一手扶着她,王妃像是渴久了的人,大口大口的大半杯水就见底了。
说来两人结缡几载,水溶还是第一次给王妃倒水喝。他接着又扶她躺下,无意中摸到她的手,火一样滚烫,水溶忙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开口。好好的休息,我让人传太医来。”
王妃却拉着他的手,不肯让他去请,挣扎着恳求道:“王爷,就当我是在还债吧。我欠你的,一并还上。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
水溶有些焦急:“胡说什么,你好生躺着。我去去就来。”
王妃终于落下泪来:“我要强了一辈子,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个笑话。想要放下,却一生都未放下过。菩提庵的老师父说我心里住着魔障,现在我终于走出来了,这一路太艰辛了。我不想再回头去看以前的风景。王爷呀……”王妃唤了一声。
水溶鼻子一酸,心里觉得堵得慌,急忙叫来了人:“去将陈太医请来。”
王妃奋尽力气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
水溶微怒道:“我得让你好好的活着,给我好好的活下去。”便匆匆的走开了,不再去看床上的病人。
水溶心中一团乱麻,接着又遇见了敦慧来瞧她嫂子,敦慧拉着水溶哭道:“哥哥,我就这么一个嫂子,我要她好好的。你得救救她呀。”
水溶安慰着敦慧:“歆儿,你嫂子需要静养,别去吵着她了。”水溶回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坐下来静静的喝了半盏茶。思前想后,心想两人走来,谁都没有错,为何还是这样的结局呢?他以为将王妃的心结打开,两人的处境会好些,没料到她的心里还住着那个人。水溶不忍去责备什么,只希望以后的路能够平坦一些,他不希望王妃带着仇恨过一辈子,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哪怕她走入空门,水溶也会由着她。
水溶显得有些焦躁,直到六儿过来传话:“王爷,陈太医来了,已经给王妃诊了脉。”
水溶道:“哦,快将他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六儿道:“回王爷,太医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水溶忙至花厅上,陈太医忙起身道:“王爷。”
水溶道:“事情有些紧急,这么晚了还麻烦太医走这一趟。不过王妃的病?”水溶疑惑的望着他。
陈太医摇摇头,叹息道:“听说王妃已经用不进去药,吃进去的都吐出来的。刚才施了针,可能高热能退下来。不过王妃的病来得太突然,又猛。如今病已快到膏肓了,下官再有医术只怕也救不了……”
“你说什么,救不了。为何救不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是心气不足么,静养就好。怎么就到这个地步呢、”水溶焦急万分,他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她还那么年轻呢,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也是自己的家人,需要自己的保护,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渐渐的消逝。
陈太医跪了下来:“王爷明察,这是风邪外侵引起的,只怕是心痹之症,下官已经尽力了。”
水溶含着热泪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果真就没法子了么?”
陈太医道:“下官再开一套方子,切忌动怒伤感,或许能见好的。”
“那还不快去!”水溶大步走了出去,往怡园的方向走去。
胡嬷嬷在炕上抹着眼泪,口中念叨着:“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难道就不能过一天安心日子么?”
水溶无暇去顾及这些,王妃似乎沉沉睡下了。黛玉和敦慧都守在跟前,敦慧拉着兄长只是哭:“哥哥,你得救救嫂子呀。嫂子对我,比哥哥对我还好。我要她长命百岁的活着。”
水溶垂头丧气,顿时觉得自己虽是一家之主,当真到了要庇护身边人时,自己却不能做出什么,他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心想难道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么。
黛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焦虑和心疼自己都感同身受,可又不能替他分担点什么。命运将他们这几人紧紧的拉在一起,难道到最后都抵不过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