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地上的蠕虫道:“规矩?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有人把侄子从战场中心拖离,陆克寒将毛巾丢开,对着警署分队队长微微一笑,谈了两句中正友好的话。
队长也是笑,朝他一点头,话却不客气:“把这里所有人带回局里审查!”
陆克寒挑眉点烟:“都是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不劳烦你们浪费警力和时间。”
队长继续做事,不论是陆派的,还是韩派的,通通送上大车。
“我们是执法办事,虽然您体谅我们,但是呢,今天你们两派不仅聚众寻衅滋事,且有人举报贵场合非法经营赌场,这些人都要带回去录口供呢。”
陆克寒搭上他的肩膀:“都是误会吧,牌照我们已经投到了,正在办理手续,几天就办好了。”
队长视线朝楼上一斜:“陆老板,我们照章办事,别为难我了。”
说着便带着乌七八糟的一大帮人上车撤退了,陆克寒默默的朝楼上看了一眼,天鹅绒的红色帘幕后,站着他的好兄弟。
少峯拐在栏杆边,手里拿一只酒杯,遥遥地朝他敬了一下。
兄弟两前后进了二楼包厢,其余人在楼下收拾残局。
安少峯一身深青蓝的制服,宽牛皮的腰带上明摆地别着手枪,他抽了手枪丢在橱柜上,捡了一瓶上好的洋酒汩汩倒出两杯。
陆克寒盯他一眼,压着火气接了酒水,几步走到欧式的阔挺皮沙发上坐下。
少峯眼里含笑,在他对面坐下,瞬间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不好意思,你开业的时候忘了送礼,今天算是补上。”
少雄压着簇黑的英眉,冷笑着哼了一声:“不敢,这种大礼,不送为好。”
少峯摊手:“不送就不送吧,心意到了就行。”
陆克寒一把甩了酒杯,玻璃杯噼里啪啦地碎成无数片,他十指交叉着放到腹上:“阿峯,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
他兄弟坐得轻松自在,与笑嫣然:“那不是随便的一个女人,那是你妹妹。”
“妹妹?我的妹妹只有雅雯一个,哪里来的第二个?”
少峯耸肩,握着酒杯起身,一面品酒一面品着室内崭新的装潢,溜了一圈后过来,弯腰搭住陆克寒的肩:“大哥,你可以不认,随便你,但是我认。”
陆克寒粗重的气息喷到少峯身上,他将肩头上的手抓了下来丢开。
“阿峯,你大概忘了我们是怎么打拼才能走到今天,你这样”他摇着头,错落恍然:“太让我失望了。”
安少峯轻笑出来,退一步坐在大理石的茶几上:“别说这么多,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但是在这点上我的确搞不懂你——小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你呢,如今体面气派了,专门跑去为难一个女人,你觉得面子上好看吗?这不像你。”
“今天到底谁对谁错,没法说。能说的,也说过了,大哥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做个跟你一样执迷不悟的人,对吧。”
话毕,少峯捡了手枪插回腰间武装带,顺手捏了警帽戴上,几步走到门口后疏尔停了两秒,他再度转身过来,朝他搓搓手指:“跟富贵绸庄的账,该结了吧。”
陆克寒再怎么压制,都压不下Yin郁又狂怒的火焰,脸上的肌rou崩得严峻皲裂:“行。”
他抽出怀里的支票本,刷刷地写下一行数字,撕拉一声,好生生地递过去:“希望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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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分裂嘻嘻。
30.里外拎不清
转眼到了初冬的十二月份,街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几簇冬青树仍旧挺拔着身子错落地分布着,那点chao冷的雾气在大中午的时间顺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四马路上热闹的开业光景。
富贵绸庄的分店正式开业了。
一声冲天的礼炮轰隆隆地响起,随即便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鞭炮声,空气被炸成了红粉的颜色,珺艾挥手遮耳,躲开这片烟尘。一身缎红的长旗袍,外面披着一件浅灰淡蓝的白毛领大衣,其人中西合璧的妆容,见者都要称赞上几分。
几个月前她从少峯手里拿回了款项,很是充实忙碌了一段时间。在赵太太牵线搭桥的帮忙下,她顺利地从上海人手里接下了这家店铺。只是签合同时,名字却不是那位先生,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代为办理手续的掮客说上海人有点顾忌,所以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这种事惯常都有,只要合同没问题,证件齐全,她就什么都不怕。
老店的几个员工过来帮忙,还专门请了两位礼仪小姐,赵太太也是派了人过来搭把手,所以热闹中又是尽然有序地,只是赵太太来了片刻就要走。她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珺艾将人好生地送上汽车,甜笑感谢。
她在百忙中喝了一口热茶,眼里望着还算繁华的景象,耳里听着各种恭贺的笑语,恍惚中有种熬出头的感觉。
不过她没法太过确定,当然,也不用太确定,只要过好眼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