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肿。
小寒上粉底的时候这样想着,敷了水也没有消下肿,只好带了个眼镜遮了一下。
姐姐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寒留下的纸条,说是先去上班了,自己会带她好好玩的。仿佛知道看到这个纸条的人会是姐姐一样。
小寒好像从来就会抓住她的心思,从很早开始,当她收拾完书包抬头看见窗外的叶子的时候,就会听见小寒叫她的声音。
她走了?
嗯。
自己从姐姐手中扯过那张纸条,嘴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小寒的不负责。
海风刮过耳边的碎发,撩起一边的耳朵,小店门口的风铃的叮叮当当作响。两个人走在海边的堤坝上,阴天的云朵也格外的好看。
海边的小城确实适合拍电影,空气湿度正好形成的空气中的颗粒拍出来的感觉就像几年前第一次见面一样青涩和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旅人看见了远处的海市蜃楼一样,想起了曾经生活在城市里的故事,想起第一天出发的欣喜和期待,想起曾经那个充满天真的自己。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自己回头无声的看着姐姐,想吐出一句话,刘海划过眉毛重复了沙滩被海浪打乱的节奏。
小寒从片场回来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喝了酒。
小城的酒馆里有些当地的果酒,一个女孩坐在靠海的吧台上弹唱着民谣。
真像你。小寒说。
自己笑了一下:没有她唱的好听。
姐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望着窗子外面的天空。
突然她拉住了小寒的手,小酒杯里的果酒洒出来了一点,掉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滩水迹反射着酒馆里仅仅几盏灯光的光线。
那个弹唱着歌的女孩也真的很是像自己以前的样子,白色衬衫,牛仔裤,还有披肩发。而那时候,她们俩就像现在自己看着那个驻唱女孩一样看着自己。
有人撞了她的桌子,自己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人说着西语中的对不起,她在桌子底下压了小费就离开了这个餐馆。
餐厅里的乐队在有些吵闹的环境里演奏一首没有听过的爵士乐。
西班牙招牌的海鲜饭她没有吃完,不是难吃而只是因为食欲不太好。最后呆在她们身边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海边,这样的晚上,这样听不懂的歌曲还有这样的没有喝完的酒。
她笑自己有些矫情,拉着行李箱走回了青年旅舍。这样的旅舍她在全世界住过很多次,遇到过很多人,有在维也纳自己来看歌剧演出的德国老太太,也有走过世界很多地方的澳洲背包客,也有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的流浪医生。
她们总是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用各种语言或者只是用英语简单地问好。
你过得好吗?
如同机械一般的统一回答说过得不错,有些时候也会听着别人的故事,突然兴致高了起来说起自己遇到的事情,例如澳大利亚公路上突然窜出来的袋鼠,例如在瑞士少女峰的小镇上第一次尝试滑翔。
但是每个人都刻意避免了旅行之前的经历。
小寒说过每个人的一生远远不止电影那两个小时的故事,身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仅仅只有一眼的生活。
自己一个人走后才发现这话说的不一定在理。
叫她自己去想姐姐和小寒的故事,她能想到的仅是虚无缥缈的话题,比如她和小寒是在酒馆认识的,她的第一次是小寒的,小寒的第一次是偷偷给了一个男生,结果被姐姐知道了,她们就背着全世界以闺蜜的名义在一起了。
至于姐姐和小寒是从哪里来,她们的中学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却笃定得告诉所有人自己爱她们。
西班牙的冬天并不暖和,自己坐在长椅上看着海边的灯塔一闪一闪地为迷路的船只指路。
她没有带围巾,混在着海水气味的冷风就从脖子领口里灌了进去,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裹紧了大衣,冷意还是藏在衬衫的下面,紧贴着皮肤。
她好像也迷路了,灯塔就在不远处,但是身边都是看不见的暗礁。
姐姐那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和她这个人一样,也不会表达,只是握着两个人的手,抓得很紧,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回去的路上响个不停。
自己去洗了澡,花洒里有些大的水压打在脸上冲的脸硬生生地感觉到了疼。
闭上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打开门之后就还是那两个人还在的空气。
她从公共浴室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这里的网很差,半天视频都没有加载出来,她便换了一首歌听起来,等待着社交软件中消息的出现。
这首歌她走的那天也听过,飞机的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本身的曲调,像是用耳机充斥耳朵的感觉来填满心中空荡荡的一部分。
沉寂的社交软件的提示音就如同开了飞行模式,一个人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