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摇摇头,松手又躺下了,笑道:“你晓得吗?橘如有孕了。”
烛光照得谢琅玉脸颊微红,红到了脖颈,眼神却是清明的,只是语气变得有些不一样,扯了个枕头靠在床尾,看着明月,边道:“我不知道,你今日去玩的高兴吗?”
明月支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谢琅玉,“本来是高兴的……走路走多了,脚好酸。”
谢琅玉看她一会,就抬手在被子底下抓了一下她的脚,轻声道:“泡一泡会不会好一点?”
明月觉着痒痒,笑着往里边翻身,伸着懒腰道:“那就泡泡吧。”
云竹很快就叫人打了热水进来,明月坐在榻边泡脚,吃着谢琅玉带回来的小点心,谢琅玉解了腰带,丢在小案上,去里间洗漱了。
明月泡了一会,觉着身上都热了,嘴里的小果子甜甜的,心情都好起来。
云竹边往盆里加热水,边笑道:“姑娘的脚生得好看,不大不小,就是这脚背上,还有点疤呢。”
明月也笑了笑,她其实脚不酸,就是心里有点烦,这么泡一下,好像就好很多了,含着果子道:“这疤是有一次我在山上掉下来了……”
明月简略地讲了讲,云竹听得十分入神,唏嘘道:“姑娘的福气就要来了呢,先把这辈子的霉运走光,日后就都是好运气了……咱们老家的说法,脚上长痣的人,是有福气的人,现下看来不假……”
明月想起秋雁,嘴里的果子也甜甜的,道:“哄我吧,我喜欢听这样的话。”
云竹一笑,心里也松了口气,明月性子好,想得开,人豁达,今个这事她没放在心上,不管福气不福气,这种性子的人日后怎么着也能把日子过好。云竹也不怕她为了这个同三爷伤了情分了。
明月两只脚互相搓了搓,看着屏风后边谢琅玉的影子,又转回来吃果子。
谢琅玉很快出来了,身上的酒气被一种淡淡的香味取代了,脸上的红也褪下了,他在书架上随意找了本游记,接着坐在床边,翻了两页不太感兴趣,还是耐着性子看,等明月泡脚。
院子里已经渐渐有蝉声了,一阵一阵的,屋里很安静,气氛却很好,明月顺势便靠在谢琅玉身上了,道:“你晓不晓得,今个宫里送了两个人来,我安置到偏僻院子里去了……”
谢琅玉还真不知道,听了便把书合上了,想了想,看着明月道:“因为这个不高兴吗?对不起。”
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靠在谢琅玉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不为这个不高兴,我……我就是担心你。”
明月莫名不好意思,声音讲的小,谢琅玉还是听见了,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安静地看了一会明月,轻轻抿了抿唇,没讲话,闭着眼睛,忽然低头在明月的脸上亲了一下。
明月一愣,手里的果子差点掉到洗脚盆里了,连忙塞到了嘴里,两条腿并在一起,脸红的像是上了胭脂。
东宫的人对明月不尊敬,做这样挑衅人的事情,那在前朝对谢琅玉也尊敬不到哪去,他越来越忙,户部的事情还在眼前,明月就越来越担心他。
明月还有些感伤,东宫这些手段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起码在苏州的时候,没想过堂堂太子妃,会给一个臣妇的房里塞人。
谢琅玉还闭着眼睛,搂着明月,用鼻梁在明月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明月脸红红地坐着,任由他蹭。
谢琅玉松了手,像是欺负人一样,高高的个子,偏要把头靠在明月的肩膀上,压得明月不住地偏身,好不容易才稳住。
明月整个人打了个突,莫名地害羞,连着吃了好几个果子,这才好意思低头看了看,谢琅玉靠在她肩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昏黄的烛光照得谢琅玉的脸颊白得像美玉一样,明月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
明月觉着谢琅玉像是很累了,眉宇间都是疲惫,她犹豫一会,又伸手,轻轻搭在谢琅玉肩上,拍了两下。
谢琅玉闭着眼睛,埋在她的脖颈间,叫她拍的轻轻笑了一声。
明月脸一红,把他推开了。
谢琅玉便起身坐好,双手撑在身后,看了明月好一会,接着起身给她拧了帕子,把她手里装糕点的匣子拿了,让她擦脚。
谢琅玉看着她擦了左脚擦右脚,轻轻捏了一下她小腿肚,道:“你不用担心我,那两个人你随意处置,明日安置出去也行。”
明月点点头,不好意思看他,又嗯了一声,心不在焉道:“太讨厌了。”
谢琅玉端着她的糕点,学着她,也小声道:“是啊,真讨厌。”
明月踩了踩地毯,没忍住笑着打了他一下,快快地爬到床上躺着去了。
下人们进来收拾了,很快又出去,把床帐外的灯也灭了,谢琅玉掀开床帐,里边的烛光就露出来,谢琅玉上床躺在明月身边,明月就贴过来靠在他怀里。
谢琅玉搂住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接着低头挨着她的脸颊,两人的脸颊贴在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