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也呆在自个的院子里不能出去,但是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来传太后旨意的,谢欢要挨板子了。
直直到了下午,谢氏才准许各个院子开院门,几个女郎顿时聚到一齐了。
明娇鬼点子多,买通了院子里的下人,听人讲,那谢欢人都要打坏了,一板子下去真是皮开rou绽,已经出府医治养伤了。
明娇小声道:“我娘发好大的火,差点气死了,谢欢这么一遭,上次的事情就瞒不住了,那么多夫人女郎遭罪了,她自个拍拍屁股走了,咱们一家倒是要受白眼。”
这就是谢氏先前为何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缘由了,心里厌弃,嘴还得严实。
谢欢算盘打得很好,从头到尾就没想着留下来,行事毫不顾忌,总归丢的是明家的脸面。
丫鬟端了厨房刚出锅的果子来,热乎乎地吃在嘴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两个妹妹吃得哼哧哼哧的,明月就把一旁的炭火拨了拨,道:“就在这屋里讲讲吧,在外边可别大嘴巴,到底是叫人看笑话了。”
明娇点头,皱着脸几个手指搓来搓去,这是烫着了,边道:“我自是晓得的……要过年了,今年咱们在院子里放爆竹吧……”
明月揪了她的手指看,见无事就不管了,好笑道:“就惦记着玩了,小心炸了你的手,看你拿什么吃膳。”
明娇不敢跟她横,只当没听到,又看向明淑,她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明淑怕冷,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没过年人就圆润了一圈,吃得笑眯眯的,道:“我不想放,我就想在屋里坐着。”
明娇瞪她,“懒虫,过完年小心胖成小猪!”
明淑便连忙看着明月,明月只好冲明娇道:“你就会欺负妹妹,放什么炮仗啊,闲的你……”
几人吵吵闹闹一上午,还留在这用了膳,吃得肚皮涨起来,这才回了自个的院子。
屋里一片狼藉,明娇吃得瓜子皮堆了两个盘子,走时连吃带拿还顺了一把,明月眼不见心不烦,坐在窗边看账本了。
翡翠同秋雁把屋里收拾干净了,便打开窗户透风,把帘子也打起来。
明月翻了页账本,想了一会,叫住了翡翠,小声道:“你叫个人跟着谢欢去,早不出府晚不出府的,受伤了出府……府里养不得吗?”
翡翠自然领命去了,明月便继续看账本,她心里有事,便不太看得下去,索性收拾起给橘如的贺礼来。
收拾到了下午,长丰园递了消息,谢琅玉回来了。
明月听了就忍不住笑,换了能见人的衣裳,去了明佳生前的院子里。
今个的天瞧着好,没有日头也没有风,冷还是冷,倒是没那样刺骨了,出来走走也舒服。
明月今个是预备修整院子的,一拖拖到如今,再拖就要过年了,那时候人手就不够用了。
明月到的时候,谢琅玉已经带着人来了,几人站在廊下讲话,明月远远地看了一会,便去看那棵香樟树了。
树边拉着帷幕不让人靠近,树下挖了几条排水的渠,树冠有许多地方都被修剪过了,树体被架子撑着,瞧着还算是有几分生机的模样。
明月不敢靠近,只拿眼睛看,生怕自个挨了碰了哪了,这香樟树就倒了。
廊下很快就只有谢琅玉一人,明月看了树,便笑着同他讲话去。
这院子里处处破败,下人们轻手轻脚地收拣着,人多眼杂,明月并不好与谢琅玉多接触,两人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站着。
谢琅玉手里折了一叠纸,问明月喜欢哪个,“这个院子的格局很好,如果从现在动工,最快也要年后才能修缮好。”
明月把几张图纸拿着看,她也看不太明白,又想同他讲话,便指着图纸上一个隔断,问道:“这是在厢房里吗?”
谢琅玉站在她身侧,明月问他就将,“是你右手边这个厢房,不想做隔断也可以不做。”
明月又问了几个地方,谢琅玉一一都解释了,便把几张纸都折起来,道:“我得拿去给我祖母瞧瞧,看她中意哪一张,我看起来都是极好的。”
谢琅玉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正要讲话的时候,院门叫人推开了。
谢氏接了消息便急匆匆地赶来了,见两人挨着站着,眼皮子就是一跳,几步进了院子,就也上了小廊,边笑道:“远远就听见这里边热闹了,这是做什么呢?”
谢氏走得急,一脚踩了一半,谢琅玉还扶了一把,她就挺着腰杆子,稳稳地站在两人中央了。
明月往边上让了让,笑道:“修园子呢,表哥会修园子,我请他来给我瞧瞧。”
谢氏便看这院子已经开始修整了,又望着湖边的香樟树,突然想起怕是那时两人就有些不对劲了,她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谢琅玉对明月也太有耐性了。
谢氏嘴里发苦,还是笑道:“乘风有心了,你前边不忙吗?多麻烦你啊。”
谢琅玉笑了笑,道:“顺手的事情,不麻烦。”
谢氏还想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