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县主问完安, 立刻来到静安太后面前告状。
静安太后听完来龙去脉,无奈地看了江华一眼:“华儿认错了,谢姑娘的确才刚回京不久。”
江华县主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明珠:“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襄国公夫人感激地看着太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江华县主闹了个大笑话, 扭头就想走。
“县主且慢。”陆骁突然喊住她。
江华心花怒放地转身,“太子哥哥”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陆骁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县主认错了人,还污蔑襄国公府的嫡女是被抄家罢爵的忠勇侯庶女,难道不该道歉吗?”
江华从小深得静安太后喜爱,从来任性妄为,只有别人跟她认错的份,从来没有她跟别人道歉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听太子的话。
静安太后也道:“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太子未免小题大作了些。”
接着又将何知岁叫到身边,笑道:“与其在这儿跟江华吵吵闹闹,太子不如多陪岁岁说点话。”
谢明珠不由自主地攥紧手中绢帕。
躲在暗处观察一切经过的高皇后,偏头看了身旁的景帝一眼。
高皇后低声道:“皇上不是答应过太子让他自己选太子妃,为何骁儿前几日跟您提说要迎谢明珠为太子妃,您迟迟不肯同意?”
这些日子,高皇后为了太子的婚事,没少在景帝面前帮谢明珠说好话。
“沈家满门忠烈,沈放这些年对您也是忠心耿耿,谢家更是京城世家中的一股清流,都是纯臣,从来不选边站队任何一个皇子,谢明珠可说完全符合您设下的要求,皇上还在考虑什么?”
高皇后见景帝沉默不语,眸光微闪,幽幽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让骁儿娶何氏女当太子妃?”
当年景帝全靠静安太后母家何家的扶持与暗中培养心腹重臣,才得以上位的,何家与重臣们不止效忠景帝,同时也效忠静安太后。
景帝之所以如此看重谢肆与襄国公,也是因为他们都是纯臣,只效忠他一人。
若是太子妃还是何家的人,长久下去,这天下都不知到底是陆家还是何家的了。
这些话哪怕高皇后只字不提,景帝也心知肚明。
景帝Yin鸷的目光扫过静安太后,见她还在想方设法凑合太子与何知岁,终于从暗处走了出来。
高皇后松了一口气。
“皇上、皇后驾到──”
听到太监的高声yin唱,静安太后也不方便再劝太子,径自回到席位上。
谢明珠紧绷的心弦也跟着一松。
离去前,她忍不住抬眸看了陆骁一眼,恰好对上陆骁狭长深邃的眸。
他的眸便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又不失温柔,然而这温柔,却只投注她一人,转身面对旁人后,眼中便只有冷漠。
谢明珠羞涩地垂下眼,镇静自若地随着襄国公夫人入座。
原本泡得酸溜溜的一颗心,泛起丝丝甜意,她的心神一下子安宁了。
这次的赏花宴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还是帮众皇子相看,高皇后并不想弄得太严肃,使贵女们都放不开,特地准备了歌舞助兴,展出一派祥和之气。
景帝秋猎时就想见云霏霏,如今这小宫女成了谢家嫡女谢明珠,太子还坚持迎她为妻,自然入席不久,便将人召到跟前。
谢明珠在襄国公夫人的陪伴下,来到帝后面前。
高皇后早就听说谢明珠生得极美,可惜方才隐身的暗处位置不对,只看得到她的背影,如今终于瞧见真容,脸上皆是难掩的惊艳之色。
景帝亦是微微一怔,掩不住眼底的惊艳。
能叫目下无尘的太子动了凡心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帝后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景帝才又看回谢明珠,面露微笑:“襄国公曾告诉朕,你容貌肖母,与谢夫人年少时如出一辙,朕原本不信……”
景帝提起谢晚时,眼中流露几许怀念之色,跟着提了几句沈放与谢晚年轻时的趣事。
谢明珠对帝后眼底的惊艳恍若未见,莹白指尖紧紧攥着手中帕绢,就担心自己在帝后眼前失礼。
贵女们见襄国公夫人领着谢明珠拜见帝后之后,景帝不止面露喜色,甚至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心中纷纷浮现不好的预感。
江华县主甚至气得指甲都快掐断了,几乎坐不住。
三皇子不停地望向坐在对面不远处的何知岁。
何知岁垂着眼,安静地吃着东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太子妃之位岌岌可危。
端坐在景帝左手边的静安太后淡淡道:“皇帝若是怀念过往,待会儿赏花宴结束,再与襄国公夫人叙旧便是,今日赏花宴非比寻常,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景帝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心里一阵不痛快,愈发坚定太子妃人选。
静安太后的控制欲这么强,不止太子妃,就连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