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动了凡心想收徒了!
张知鱼觉得不可能,心说这么久了,也不见高大夫提,定是外婆吃醉了酒开始胡咧咧了,不想一抬头就对上高大夫期待的眼神。
张知鱼终于恍然大悟,高大夫是真的想收她为徒!
高大夫跟她虽无师徒之名,却早有师徒之实,张知鱼心里早把他当自己老师了,年节上送礼从不落下高闵两家。
只是她已经跟着阿公学习,还能拜别人么?张知鱼便拿头看张阿公。诚然高大夫是顶好的大夫,但她家小老头也是顶好的钱串子呀。
张阿公恨铁不成钢,他都恨不得保和堂若有大夫都收她做徒弟,些孩子一天到晚尽给他祖宗拖后腿,赶忙将她的头往下一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不给你师父磕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张知鱼见阿公急得都恨不得替她磕头了,才放心地端端正正地跪下喊道:“请先生教我!”
“好、好、好!”高大夫心情大好,想不到自己半只脚都要入土了,才收到一个满意的徒弟。
闵大夫嫉妒死了,看着偷吃云糕的小天抬手就拍了两巴掌在背上。
同样是徒弟,真是人人不同!
小天看着师父,满嘴的点心渣,委屈道:“师父,我今天没吐。”
“但我差点儿吐了!”闵大夫没好气地一哼,一甩袖子跟炸开毛的鸟似的跑进了房,砰一声关紧房门。
那头狄夫人刚从乡里收了花种,回来就有小丫头跑过来道:“夫人去得这几日城里倒有了一桩新鲜事。”
狄夫人整理账册,不知想到什么,对着小丫头沉了脸:“昭儿又将谁家孩子打了?”
小丫头诧异地看狄夫人一眼:“是小张大夫跟史舍正打了个赌,说五年内要用剖腹术活南水县不能活的妇人,找上门的都不许小张大夫拒绝,但凡有一位人没了,就不让小张大夫进入妇舍,若大家都得活,五年后就将舍正让与小张大夫。”
“你如何知道的?这事儿可是真的?”狄夫人放了账本问。
小丫头道:“是真的,小张大夫在张家自己说的,小公子听到回来便讲给我们听了。”
狄夫人听得这话儿,坐在椅子上想了想。
芹娘这一句话就将鱼姐儿拦在妇舍外头五年,五年后谁知她还认不认帐,这事儿既给她知道了,必得闹得人尽皆知,鱼姐儿自己身怀异术,背后又有保和堂,不愁完不成赌约,只要人人都知道这事儿,到时芹娘不认,被救过的娘子们也得逼着她认!
只有这样,对鱼姐儿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狄夫人起身便去了弟妹房中,如今这间小院已被狄夫人买下了。狄二老爷一家因淑娘伤口未愈,还不曾离开南水县,几人便住在一处。
淑娘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再过两日就能上船和狄二一起回乡,这会儿正在屋子里用沈老娘教的法子收腰提tun,不让身体败得太快。
狄夫人看着淑娘瘦了一圈的小脸儿,道:“淑娘为我受了苦,原这话不当说,但事关小张大夫,姐姐也只有厚着脸皮再求一求。”
“小张大夫是淑娘的恩人,姐姐怎说这个话儿,她若有难,我能做的自然要尽力。”淑娘连忙道,她在家中闭门养伤。外头的事,家里都不叫她知道,得姐姐一说便满口答应下来。
狄夫人虽与成老爷和离,但南水县贵妇人的交际圈却并未将狄夫人踢出去,狄家的威风单看成家丢了药材地和小儿子还屁都不敢放一个,便略知一二。
当家的夫人都没有傻的,大家平时无聊,对狄夫人和离和淑娘剖腹的事儿都异常有兴致,只这会儿不好上门揭人伤疤,正抓心挠肝地想知了内情,好叫夜间多配一壶酒来。
狄夫人连夜拉着弟弟写了十几封赏花宴的请柬出去,不到半日各家便纷纷回了信,坚定地道——狄夫人实乃女中豪杰,淑娘更是条铁骨铮铮的娘子,我们必来给英雄捧场!
只来了后见狄夫人容色更胜往昔,一时哑了声儿,纷纷问她:“狄姐姐怎个保养法子,几日不见竟跟春花似的娇艳!”
狄夫人说:“三分喜事七分胭脂,离了坏男人谁都得年轻十岁!”
说完便将制好的紫茉莉润脂膏拿出来给大家看。
诸位夫人中也有不少买过的,当下便眼前一亮,狄夫人顺势说道:“这膏润泽肌肤,孕期也可以用些润唇。”
说到孕字,夫人们便回了神,想起了正事儿。
大冷的天儿哪有什么花,如今狄家就一进的宅子,坐院子里人都快冻死了,大伙儿还硬挺着不挪动,胡乱赞了两句狄夫人头上的绢花栩栩如生,便拣着话儿问淑娘:“剖腹产子真的能成?那以后咱们岂不是人人都不用疼一夜了?”
狄夫人记得清楚里头的忌讳,忙摇头解释。
众夫人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都面色复杂,还有人问:“里头住的可真是弟妹?可能出来见一见?”
别是给弄死了,装神弄鬼的糊弄人!
“自然是淑娘。”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