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心塞的是,哪怕是有钱有票,也没有人盯着,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她也买不到东西。
这不是夸张,记忆中,去供销社买东西,那不叫买,那应该叫抢才准确,因为晚一步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这些个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紧迫的是要将小表妹接过来。
也不知...小姨一家三口怎么样了?
他们不管不顾,明知将原身送走,可能会经历什么,却依旧将人给送了出来。
想到这里,童晚黛眉皱的更紧,哪里还躺得下去,顾不得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急急下地套上鞋。
她得去书记家一趟...
只是人刚跨出房门,似是想起什么般,又折了回来。
书记家跟陈叔家离的很近,既然去了,顺便给人将回礼带上。
方才她将陈叔带来的小布袋子打开时,发现之前给的两块钱也给退了回来,这么一算,她深更半夜请人过来看病,再加上早上的扎针,拢共就付出了半斤rou票。
哦...不能这么算,人家还往回搭了几个鸡蛋。
虽说有些叫人哭笑不得。
却也让童晚对于陈叔两口子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很实诚的一家子。
这般想着,童晚打开大木箱。
这时候少有衣厨,家家户户都用这样的箱子,童晚有三个,打开的这个箱子里面,放的基本都是吃的。
大致一瞥,单单橘子罐头就好几个。
童晚有些稀奇的拿在手上瞧了瞧,毕竟这样的东西,后世已经看不到了。
将箱子里的东西巴拉了一遍,童晚最终决定包上二两红糖。
二两红糖不算多,但Jing贵,还难买,最重要的是,这么少的分量,不会让人家有太大的负担。
当然,今天她拎着红糖上门,目的也是很明确的,还人情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想借机打好关系。
毕竟就算她有本事将小表妹接过来,也要队里愿意接收才行。
小表妹才14岁,肯定要上学的,到时候一应证件还得请书记帮忙。
一辈子没怎么亲自Cao心过人情世故的童晚,理顺了思路,总算松了一口气。
抬手给卧室还有大门都挂上锁后,她才拎着红糖,慢悠悠的出了门。
还不到十点,外面的太阳不算很烈。
暖黄的晨阳撒在人身上,不烫,却叫童晚恍惚了一瞬,尤其向外走出一小段路,抬目远眺,全是矮旧的泥草屋子时,她似乎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这里真的是七十年代初,一个经济萧条的时代。
童晚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确定了村书记家的方向,深呼一口气,便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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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祖宅占地面积很大,当年选址的时候,林家老爷子特地找了有名的算命先生,几番卜算后,选在了地势最高,被靠青山的山脚下建房。
也因为在山脚下,所以离村里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两三里地。
老一辈的人还说,当时那算命先生说了,这里能庇佑家族兴旺,子孙繁茂的好地段。
童晚曾经是不信这些的,但她都能穿越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又叫她有些说不准。
但若是说这是风水宝地吧,林家如今家道中落,家里更是凋零的只剩下一个伤了腿的林怀东,甚至这偌大的青砖瓦房,荒废了十来年也没人敢占上一占,所有人都说这林宅邪乎的很。
迷信到村里的牛,都没人敢放在这里养,据说是担心牛被克死。
童晚沿着泥巴小径,边走边消化着脑中的记忆。
顾忌着脑袋上的伤处,她走的很慢,等进村子里,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上午10点多,村里有些个一日三餐的人家,烟冲里已经升腾起了袅袅炊烟。
虽然支棱了起来,但是本质上,童晚还是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更何况村里还有不少,用流言蜚语伤害过原身的人,所以一路上,她尽量避开人群,有时避不开,也宁愿绕点路。
没办法,社恐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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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河村是个大村,大多不是陈姓就是李姓。
这一届的书记就出在李家,是陈允德的老丈人。
记忆里,这位书记年近七十,为人公正,很是德高望重。早前两年就该退下来了,只是老爷子是个一心为村民着想的好人,所有的村民都希望老人家能再坚持几年。
童晚手上拎着东西,先去了陈允德家里。
陈允德家是整个村里少有的青砖瓦房。
农村人没有关闭门户的习惯,院子也只是用简易的木质篱笆围成,一眼望去,不大的院子里不仅种了不少蔬菜,角落还养了鸡,看着很是欣欣向荣。
院子里没人,童晚不好直接进去,站在大门处,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朝里喊了声:“请问有人在家吗?”
厨房里忙活的李娟放下洗了一半的黄瓜,伸着脑袋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