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次相处下来,童晚发现,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人大约都是有好坏之分的。
虽然有些意外陈叔的妻子给自己送吃的,且看轮廓,应该还是鸡蛋。
在这个一年见不到几次荤腥的年代,几个鸡蛋绝对是大礼了,童晚自是不能收,她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就要推拒。
不想陈允德已经麻利的合上药箱,抬腿就走。
童晚...她实在不曾经历这样的情况,求救的看向闺蜜。
韩慧慧瞪了好友一眼,伸手将人按回凳子上:“你先坐下,脑袋不疼了?我去还...”说话间,她已经起身,拎上袋子小跑着追了出去。
半晌,童晚撑着脑袋打瞌睡时,总算等到韩慧慧回来了。
只是见她手里提着的鸡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我推辞不过陈叔,刚好我那还有半斤酥饼,下午给送过去,当做回礼吧,陈叔家孙子三岁多,可以吃了,先吃早饭,都快九点了。”韩慧将鸡蛋重新放在桌上,招呼着。
“我这边有很多吃的,前几天小姨托朋友给我寄了一大包呢,你忘了?你那酥饼留着垫肚子。”说到小姨,童晚蹙眉,既然占了原身的身子,哪怕是原身死后自己才重生的,也是得了人家天大的恩惠。
对于原身在意的亲人,她自然不能不管。
记忆中,小姨小姨夫都是大学的教授,本来因为祖上有红色背景,没有受到波及。
只是,原身跟小表妹越长越大,也越来越美,尤其成年后的童晚,不知道扎了多少人的眼。
后面的事情,并不鲜见,他们被人陷害了,从家里搜出国外的书籍时,小姨夫妻俩就有了送走原身的打算。
可是...童晚清楚的知道,小表妹今年也14岁了,出落的花儿一般,在一些畜生眼中,有时候年纪越小,越不安全。
想到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的jian/污幼童案件,童晚心脏紧了紧,脸色顿时难看下来,看样子,她得尽快站稳脚跟,最好能将小姨她们三口都接过来,就算不行,也要先将表妹接走...
“怎么了?头又疼了?”韩慧慧将碗底的水倒掉,转身就看到好友严肃着表情。
“没有,已经好多了,吃饭吧。”
“真的没事?”
“放心吧。”
早饭留的很多,童晚一个人吃不完,刚好韩慧慧也没吃,两人便分了分,童晚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换了个话题:“你现在一天几个公分?村里最轻松的活是什么?”
韩慧慧将童晚给她的鸡蛋剥好,然后趁她不注意时,直接扔到童晚的粥碗里,故作嫌弃道:“掉你碗里了,我可不吃。”
说完这话,又在小姑娘无语的表情中回道:“看样子是摔坏脑袋了,你忘啦,夏天了,活不多,也就忙个早晚凉,我现在每天五个公分吧,女同志做除草、施肥、罱泥、洒药这些个轻松点的活计,男同志多数踏车,那个忒费腿,公分高一些,等秋收就要一天到晚都忙了。”本是南方姑娘的韩慧慧,下乡到北方农村才一年多,口音中已经带了不少本地的味道。
五个公分,换算出来,大概是4分钱,也就是一个鸡蛋?
童晚以手抵额,觉得脑袋更疼了,其实不管是哪一种,在她看来都不轻松,或许...她该往脑力劳动上想想办法。
不然等77年高考恢复,或者知青回城,这中间的五年,她又该如何熬,只要一想到每天蹲在田地里上工,爬楼梯都吃力的软妹子就觉得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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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天蒙蒙亮,贺宴就将李大跟二癞子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确定会发配到农场劳改一年多,才去县医院拿了药,又拎着药品,绕路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前。
“笃...笃...”男人抬手,四长两短,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木门。
“彦哥,你怎么来了?”门很快被打开,张勇赶紧让开身子,好叫人进屋。
贺宴抬脚进屋,等张勇关上门后,才沉声回:“过来瞧瞧,你们这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没有,这帮鳖孙警惕的很,也不知是不是瞧着风头不对,最近一点风声都没有。”张勇长相普通,是那种扔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的类型。
他以前是贺宴手下的兵,负伤退伍回了老家,只等伤痊愈便要去派出所报道,如今遇到了这件大案子,他便暂歇了下来,以一个当地老百姓的身份,联络化整为零,暗处藏着的军、警人员。
闻言,贺宴也不意外,要是真这么好找出来,也不至于费了这么久的功夫。
男人浓眉紧锁,指骨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子上,须臾,他吩咐:“也不能太平静了,再过几天,你联系派出所那边,叫他们继续做出寻找的姿态。”
陈勇跟在贺宴手底下几年,脑子自然转的快,听的这话,立马理解话中的含义。
那帮歹人要不就是有线人通风报信,要么就是察觉警方停止搜索,觉得事出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