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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rou眼可见的情绪波动。
许忘川平静得像无事发生。
周围也无人发声。
只有女人的哭嚎在旋转回荡,但也很快被值守的人捂嘴拖走。尸体装在袋子里,手指露出来,在地上拖出深深浅浅的血痕。
这画面该如何形容呢?
于许忘川而言,杀人像挥手致意时扇死一只蚊蝇,午后散步时踩扁一只蚂蚁,多给半个眼神都是浪费,当他决定动手的时候,那个人就注定是个死人。
虽然大家看起来都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爹妈生养,会哭会笑,但在极端环境里,强悍的异能者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方向成神。
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而是生杀予夺的阎罗王。
一些前世的印象难免苏醒。
杀人不眨眼的手段、独断专行的意志、时而怜悯时而漠然的眼神、难以揣测的行为许忘川终究会成为许忘川。
叶夕颜收回目光。
太会共情,会害死自己。
还是冷漠一点比较好。
死人抬走,凝滞的集市复活,人们又开始讨价还价,以物易物。
粮食区除成品,还有种子。
面粉摊前聚集了很多人,拍卖似的,一个喊价比一个高。小麦差不多灭绝了,稻米也很少收成,仅存的面粉堪比黄金,未来一段时间还有相当可观的升值空间,投机分子前赴后继。
没有喊价资本的人缩在后面,抱着肚子直勾勾望着。
人对米面的渴望是刻在基因里的,叶夕颜以前也这样,每次去集市一看到白花花的面粉就走不动道。可惜资源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分配的想要的得不到。
错位感很严重。
她撇开头,望向别处。
修理区生意很好,鞋匠、裁缝、铁匠、汽修工热火朝天忙个不停。修手机的几乎无人问津,守着一堆电子破烂拆成的零件,愤懑地发呆。这也许是他在末世前珍贵的家当,但放现在,却连打量的人都没有。
总有这样的人。
以为还能回到从前,抱着过去的生活不放手。
叶夕颜随便瞧瞧,继续往前。
医疗区全是病患。
外科医负责处理伤口,小伤清创、缝合,大伤干脆锯掉,然后把病患转给旁边的中医。抗生素缺乏,大家又只能转向中草药求救,可惜很多中药材在野外都灭绝了,所有的所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人命如草芥。
要死不死的躯体一个个排在帐篷后边,赶在发臭前,会由专人清出场地。
手术台上,一场缝合正在进行。
没有麻醉,医生洗净肠子往里塞,就硬缝。
一个壮年男人痛得叫妈妈,可他妈早死了,只能往嘴里塞根木头,让他别嚎得太大声。
叶夕颜驻足观看。
许忘川伸手挪正她的头,别看了,继续逛。
其实叶夕颜动动手指就能帮上忙。
但她没开口。
许忘川也不提。
两人在呻yin和哀嚎中继续逛。
冷血吗?
是的。
但冷血一点比较好。
走过医疗区,前面是综合交易区。入目就是肥皂、香氛、面膜化妆品摊位前围了很多叽叽喳喳的漂亮女孩和男孩,不是露肚皮就是露腿,这就是各个基地高层的宠物。
看起来很重要,但一般能带到集市露面的,饲主都有交易意愿。
他们本身就是一件流通商品,而展台就是这个化妆品摊位。
看,饲主们坐在对面的休憩点,一边喝茶吃东西,一边往这打量。大家都想换换口味,乐子嘛,再苦都要找的。
想要什么?见她不动,许忘川主动问道。
气垫梳、凉鞋,还有给孙娅的,孕妇抹在肚皮上的油。
要东西,叶夕颜可从不客气。比起被人骂物质,她更怕被人说蠢货。女人最惨的境遇不就是交个男朋友,不仅骗财骗色,还骗得她满地找头。
想想,真的会吐。
许忘川揽着她走到摊位,其他人望一眼立马让开,刚还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们,现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叶夕颜挑好东西,许忘川签了账。
签字非常洒脱,只有三个竖:川。
老板点头哈腰的,还送了藏在箱底的贵妇面膜,小嘴抹了蜜,夸得叶夕颜都要原地飞升了。
旁边一个漂亮妹妹提高声音,红着眼眶喊道:你拿的梳子,我、我付过了,一瓶酒。
是吗?叶夕颜无所谓道:那你可以找老板退,干嘛跟我说?
老板脸皱成倭瓜,小妹妹我送你支唇膏,再把酒退给你。
小妹妹不干。
甩手跺脚去找人。
其他人都用死亡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