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看似可怜的言词,旁人还可能泛点同情心,孤长烟则一脸无动于衷,像看猴子耍戏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后,她声线平淡下令:「萧旗,人带到过来了吗?」
萧旗向她弯下身禀告:「回侯爷,陈母己在外面了。」
「请陈母进来。」孤长烟低眸瞥向跪在她身前的陈义,rou眼可见,陈义听见她请了陈母前来,刚刚还哭天喊地的气势瞬即变得惊恐慌张。
陈母由萧旗派去的一名女影卫扶着过来的,女影卫日常在侯府担任打扫的婢女,派她过去的原因是此女影卫相貌清秀,长得一副柔弱无害的样子,由她去接触老人家,老人家不会受惊。
说是女影卫扶着陈母,实际上陈母走路健步如飞,年幼便嫁人生子,所以今年也只是五十多一些,头发仍旧乌黑,近看才瞧见那么几丝的白发。
女影卫带陈母来到孤长烟身前,陈母正要下跪行礼,孤长烟这一回便立马开口:「陈氏,不用跪了,来人,拿椅子过来。」围着她的奴婢动作甚快,在另一边拿过一张椅子扶陈母坐下。
「老…..身…..参见侯…..爷,参见锦安公主。」陈母有些紧张,说话也不敢像平日一样提起嗓门。
「不用怕啊陈氏,本侯请妳过来只想问一些事,妳如实告诉大家便可。」孤长烟还很尊重陈母,拿过一只杯子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侯爷问甚么,老身定当如实相告。」陈母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自家儿子与一些闲日见到的邻舍正在跪着,她便知一定出了甚么事。
「好,本侯要问的很简单,不知道陈氏身体情况如何?是时常看大夫抓药来吃吗?」
陈母对侯爷问的问题起了疑惑,她以为是陈义犯了甚么事,找她过来问话,心里己做好为儿子隐瞒准备,正当她想瞥眼过去看看儿子有甚么可以透过表情告诉她的时候,带她过来的姑娘恰好挡住了陈义些许,所以她没见着陈义满眼期盼老母亲啥也别说。
「侯爷有心了,老身身体还不错,有病痛都是些年轻时下田积累来的旧腰患,涂药酒便可,到了收割季节,老身可还下田帮忙呢,虽然帮不了多少,但也减轻家中的负担。」
跪着的陈义心死如灰,他还感受到身边不少与他跪着的人纷纷用鄙视的目光看他。
「啊,听起来陈氏身体比本侯还健壮呢,本侯啊,经常还得要请大夫把把脉,每四天喝一次药。」孤长烟说完还咳嗽了两声,便得她苍白的脸更有苍白的感觉。
陈母笑了笑,她也略有耳闻任侯是早产儿,至少病魔缠身,儿时几乎天天要吃药,身为人母,她听到这情况也顿感可惜。
孤长烟跟她多聊了几句看大夫的经验,接着她看了眼宋若兰,宋若兰彷佛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让蝶儿从钱袋里拿了一定银两给她,她亲手握起陈母的手把银两放到她手里:「今天有劳陈氏妳过来一趟,这是侯爷给妳的一点心意,拿回去买点好的药酒补药吧。」
一两银沈甸甸的在手中,陈母吓得要推辞,但还是给公主的婢女强行压回去,而刚才带她来的姑娘,也非常好心地陪她回家。
陈母走后,前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半个字,呼吸也不自禁地压得最轻。
孤长烟不急,悠慢地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锵的一声,轻笑了声道:「长年看大夫?陈氏刚才看起来比本侯还要好呢,哈哈。」
「侯爷,家母是小病多啊……」陈义还想狡辩。
「陈义,你还想本侯再请你妻子女儿出来聊几句吗?她俩在不用顾田的时候会到城里最大的织布坊打工赚钱的事,你是不知情,还是想本侯亲耳听她们说说每月可赚多少工钱?」
陈义现在的脸色比孤长烟看来更惨白,他没想到任侯将他一家的底世都查得清清楚楚。
「草民该死,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草民不该欺骗侯爷,不该拖欠租粮,请侯爷恕罪,草民不能去坐牢!」陈义惊慌得自刮巴掌,一巴巴的打得毫不含糊,声声作响的。
等他打到两颊通红,孤长烟一脸嫌弃地叫停了他:「够了,本侯的先父也是农户出生,他知道作为农民要交租粮,交赋税,又要养活一家是很吃力,所以先父在世时才会一亩地收五斗租粮,对比起其他地方收一石,你们己经比人交租粮交得少了,但本侯没想到,你们会利用先父的宅心仁厚借故拖欠租粮,本侯还没跟你们清算没交全的税粮!」
她登时瞅向跪在地上的人,经宋若兰翻看账目,这群人无一是把税粮交全的,有些甚至上年是欠着的。
地上的人终于害怕了,纷纷叩头直认知罪,求饶孤长烟从轻发落。
「陈义,你连同上一年合共拖欠本侯二十石租粮,现在本侯命你十天内把往年的所欠的租粮先交全,至于剩下的十八石,那便每年多交三石租粮,直至全数交还为止,当然,你若想还银两也可以,随便你。」
陈义听到每年要多交三石便后悔莫及,他确实拖欠租粮亦没话可说,这回他是真实地带着哭腔叩谢:「谢侯爷开恩,草民以后定必把租粮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