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语带讽刺,“你是不是还要说,两个人抱在一起更能取暖?”
安室透非常尴尬,“当然不是。”他默默往洞口的方向移去,与她拉开距离。
知了沙沙地叫着,沉默在他们之间流转,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难熬。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风呼呼地吹过,凌晨两点,气温降到最低。
“你冷吗?”入野晴子突然问道。
“我不冷。”安室透答道,但发白的嘴唇泄露了秘密,他加了一件衣服,还把假发再次戴上,“你冷吗?”
“我不冷。”她回答,但手一直在摩擦小腿,她身上有两件外套,一套穿着,一套裹着包住光裸的小腿。
“让你穿长裤的。”安室透叹了声气。
“你不是顺了一个打火机吗?”入野晴子答非所问,“为什么不点火?”
“这里离小镇还是不远,我担心点火的烟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入野晴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了:“你过来。”
安室透移了过去,入野晴子看了他一眼,“把腿放下。”
安室透僵硬地伸直曲起的腿,盘起来,入野晴子坐到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
他张开手臂,抱住她。于是心热了起来,身子也暖和了。
“晴子,”他轻轻说道,“谢谢你。”
或许,他想说的不是谢谢你,而是我爱你。
她靠着他的胸膛,脸埋在他的肩窝,药物反应已经褪去了,但她还是有些阴晴不定,一会儿想要靠近他,一会儿想要远离他。
她伸手去摸他另一侧的脸,是被她打了好几巴掌的那一边脸,他转头,看着她。
“你谈过女朋友吗?”她突然问道。
“没有。”他说。
“为什么会没有?”
“我和你说过的,就是……”他突然哑火了。
“就是什么?”
“就是一直很忙,没有和其他女性长时间相处过,所以没有。”
“那你以前睡过女人吗?”
安室透沉默了几秒,说道:“一两个。”
“一个,还是两个?”
“两个。”
“那我就是第三个了?”她说。
“……第一个。”他声音很轻。
“嗯?”她没有听清。
“你和她们不一样。”他悄悄说道。
和那些一夜情不一样……
是他深深爱着的晴子。
以虔诚的、痛苦的、无望的、愧疚的眼光注视着的女孩。
但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那你喜欢过其他人吗?”她又问了。
他很想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但他说不出口。
于是他说:“没有其他人。”
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但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她听懂,还是不希望。
我们听说过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爱。
微缈的爱,无法倾述的爱。
她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的胸膛,脸也从他的肩窝离开了。
“你对我做了这种事,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十分忧伤,“如果我说我负责,你同意吗?”
“不同意。”
果然。
他在心里叹了声气。
“……我很抱歉。”
她看着他,眼神漆黑宁静,犹如一汪深潭。
是她常有的眼神,不是一潭死水,但是仍沉静如湖水,似乎在深处,悄悄酝酿着风暴。不明亮,有些忧伤,没有仇恨和愤怒,有点像经历太多痛苦后的麻木,但也不太像。
“你以后,不可以和其他人谈恋爱。”她说。
“好。”他说,没有犹豫。
“也不可以和其他人上床。”
“好。”
“不可以和别人结婚生子。”
“好。”
“不可以爱上别人。”
“好。”
她看着他,慢慢说出最后一个要求,“你不可以升职太快,爬的太高,最高做到警视正,不能再往上了。”
职业组,一般33岁就能做到警视正,更别提他是警察厅的精英,零之小组的组长,长期卧底,功高劳苦。
她知道,他也知道。
但他看着她,缓缓说道:“我都答应你。”
她又短促地笑了一下,带着讥讽,阴郁和敏感尽现。
“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总是骗我。”
“我发誓,我以后不会骗你了。”
“发誓有什么约束力?你现在答应,出去以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对着警徽发誓,你安心了吗?”
入野晴子抱着膝盖坐在安室透的腿上,过膝盖的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