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该死的……”杰诺斯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看着更加惨不忍睹了,约拿瞥了他一眼,站起了身,如法炮制一般,膝盖压向了那只动弹不得的左手臂。
在这样的折磨面前,故意放慢的动作无异增大了杰诺斯的恐惧,即便再心有不甘,他仍是脸色大变,喉中发出了短促的叫喊:“够了……够了!”
他愤恨地盯着约拿,眼里仿佛冒出了火,可再多的愤怒和不甘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咬了咬牙根,终于说出了实话:“我就威胁了他一下,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你的威胁指的是用‘小婊子’来形容我的小少爷吗?”约拿笑着,语气透出了冰冷。
“就因为你们愚蠢的私奔,我的帮派,我苦苦经营的一切,全部都毁了……”杰诺斯不甘地说着,忽地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脸上浮现出了讥讽的神情,“我调查过你了,外乡人,‘约拿’这个名字是假的对吧?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却又不为钱财,你的爱情真是令我动容到发笑。”
“可复仇绝不会结束。”杰诺斯绷着脸,勾了勾唇角。
“那些贵族,你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手段,若你被逮住了,连体面死去这件事甚至都是一种奢望,他们会折磨你,直到逼迫你否认了一切,保住了家族的名声之后,你会被送上绞刑架,在众目睽睽之前——”
“以凄惨的模样,瞪着眼睛,翕张着嘴唇,在窒息的绝望中,等待生命的终止。”约拿迎上了杰诺斯有些愕然的目光,“到那时,尽管你做好了充足准备,尽管你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但总有些无法抑制的声音在心底咆哮……”
“还记得我问过你,死亡前的那一刻你会想到什么吗?”
“我那时想到的只有活着,可现在,有比活着的意义更为深重的东西存在于我的灵魂之中。”约拿直视着杰诺斯,绿色的眼里闪烁着一道微光,“我想,不会有比他更重要的存在了。”
“所以,即便是死亡,我也不再畏惧了。”
杰诺斯愣了一下,因为他忽地意识到了,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坚定是死亡也摧毁不了的,再多的威胁都对约拿徒劳无用。
“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他几乎快咬碎了牙齿,“该死的,别装得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你逃不了的!”
“杰诺斯先生,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约拿轻轻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为了不辜负小少爷对我的在乎,可惜,我不能杀你,虽然你确实会带给我不少麻烦,但我们现在能解决掉这些麻烦不是吗?”
“这是你最后的选择。”他找了纸笔写下了一串地址,又将纸条扔在了杰诺斯的眼前,“去这个地址,她会帮你找一艘船,带你离开弗里兰。”
“又或者,你可以亲自去到警局,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受到了诱惑,居然想通过绑架贵族来勒索金钱,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了解这些。”
杰诺斯青紫涨红的脸上闪过了愤怒和痛苦,在这样的状况下,该选择什么显而易见,果不其然,约拿听到了那声如他所愿的回应。
可约拿错估了一件事情,即便是他瞧不起的帮派首领也拥有着复杂、难以预料的人性——为了报复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即便下场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在杰诺斯踏进警局的几个小时之后,时不时能从审讯室里听到砸东西的巨大声响,守候在审讯室外的警察们一声不吭,额头挂着冷汗。忽地,“砰”的一声吓得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抬眼望向了打开的审讯室门。
艾lun正在那里,蹙着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声音愤怒得甚至有些颤抖:“去找约拿,都去给我找到约拿!”
警察们面面相觑,艾lun揉了揉眉头,试图克制自己燃起的怒意,可毫无作用,他的手臂微微颤了起来,愤怒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了哭腔,“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他啊!”
“大人……这位约拿是?”
署长缓缓来迟,他环顾了一圈,保持着必要的冷静,沉声说道:“约拿·坎贝尔,是艾迪·波洛克大人过去的贴身侍从,他涉嫌绑架贵族等多项罪名,从今天起,我们务必要将他逮捕归案!”
另一边,克里斯的妹妹忐忑不安地在警局等着,直到大门猛地推开,一个狼狈的身影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米莉森的眼角顿时红了起来,提着裙子,慌慌张张跑到了克里斯的身边。
“克里斯,你没事吧!?我尽力去找艾lun少爷了,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艾lun少爷他也不愿……”
她还没哭哭啼啼完,克里斯忽然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米莉森以为哥哥在怪罪她,眼睛一红,哭声愈发响亮了。
“你能不能别哭了!”克里斯凌厉的目光瞬间瞧向了米莉森,吓得米莉森收回了眼泪,翕张着嘴唇,忘了要说些什么。
“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那家伙可真他妈有种!”克里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拳头往墙上使劲砸了一拳,语气满是愤恨。
“哥哥……你在说什么?”
“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