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饮不曾将一个丫鬟的异样放在眼里,便说道:“去将你们大nainai唤起来,我有事要与她说。”
冬至却犯了难,正屋里哪里有大nainai的影子?世子爷等闲从不踏足她们端方院,如何就挑了大nainai和二少爷私会的时候来了。
若是被世子爷发现了,她这个给大nainai放风的丫鬟还能保下命不成?
冬至便惊慌失措地说道:“世子爷,大nainai……大nainai她身子有些不……适。”
这番话说的磕磕绊绊,连傅云饮也听出了里头的关窍,他便肃着脸与冬至说道:“既是你们nainai身子不适?你怎么还在廊下打盹?怎得也不进去伺候?”
冬至答不出话来,额上渗出了些冷汗,神情愈发的惊惶。
傅云饮便板下了脸,说道:“是你们nainai心虚,不敢见我吧?”
他指的自然是刘婉晴在莹雪跟前挑拨离间的事儿,如今闹得莹雪和自己离了心,她生怕自己会寻她问罪,便索性躲了起来。
可这话听在冬至的耳朵里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只当是大nainai和二少爷的私情被世子爷发现了,如今兴师问罪来了。
大宅门里这等兄弟阋墙的Yin私之事被自己这人微言轻的小丫鬟知晓了,为了保全世子爷和二少爷的名声,多半是要将自己活活打死才是。
冬至越想越害怕,便忍不住跪在地上哭求道:“世子爷,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鬼使神差间,为了活命的冬至便又说道:“奴婢与莹雪曾有些交情在,还望世子爷看在莹雪的面子上,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她哭的声嘶力竭,且大有停不下来的态势。
傅云饮心内疑惑,自己平素可不是个动辄就爱打骂丫鬟下人的残暴性子,更没有将人随意打死的先例在,这冬至为何如此害怕?
自己与刘婉晴之间的恩怨,如何会迁怒到她这个小丫鬟身上?
傅云饮越想越不对劲,正要开口询问之际,却听得回廊的侧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世子爷大半夜的来我的院子,是为了磋磨我的丫鬟吗?”
却是刘婉晴披着一件外衫,那张乏善可陈的脸蛋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别致动人。
且她如今走路间有些弱柳扶风的媚态在,身段也比从前婀娜惑人的多了。
傅云饮惊讶于刘婉晴的这般变化,便开口问道:“大半夜的,你如何不在房里?”
刘婉晴莞尔一笑,语气淡薄地说道:“我去庭院里赏赏月。”
既正主来了,傅云饮便也将冬至方才的异常表现抛之脑后,只上前与刘婉晴说道:“我只问你,那日去珍宝阁与莹雪说了什么?”
刘婉晴未曾遮掩,脸上也无任何惧怕之色:“自是说了她家人流放去了登州一事,还有爷去端阳侯府看望了三妹妹这事。”
她这幅坦坦荡荡的样子倒让傅云饮有些词穷。
前几日的事儿当真是奇怪的很儿。
莹雪如何会知晓自己与二皇子密探的话语,如何会知道自己在她家人和大皇子之间做了选择?
这些事,自己有意瞒着他,除了身边心腹之人,以及贺云洛和大皇子其余的幕僚,断不会有旁人知晓。
他查来查去,也只查到了刘婉晴突然造访珍宝阁一事。
可刘婉晴是个女眷,整日里又足不出户,如何会知晓那么多的消息?
自己的心腹也断断不会被她收买了去。
傅云饮愈发摸不着头脑,只斜着眼瞪着刘婉晴:“可是你告诉了她,大皇子和她家人一事?”
刘婉晴只疑惑不解地望向傅云饮,说道:“爷在说什么?我怎得听不明白?”
一番对峙之后,傅云饮便也失去了再与刘婉晴多说的兴致。
除了刘婉晴,并无旁人踏足过珍宝阁。
所以这事只能是她说的。
若当真是刘婉晴告诉的莹雪,那自己便要好好检查一番自己的“心腹”了。
他索性不再与刘婉晴废话,只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往后都不许再出端方院一步,你身边的下人规矩都学的不大好,我便替你换一批吧。”
说罢,便拂袖离去。
待傅云饮走远后,冬至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搀扶住了刘婉晴,道:“大nainai,世子爷怎会突然来我们端方院?”
刘婉晴方才虽装的一副无所畏惧的坦荡样子,可内里却已是强弩之末。
今夜,她为了寻求刺激,便与傅云萧相约在假山处私会,谁成想竟会撞上傅云饮。
幸而她从小路绕回了端方院,不然今夜还不知要怎么收场呢。
刘婉晴长吁了一口气,由冬至搀扶着进了正屋。
待喝下一碗热茶以后,她才说道:“他是为了自己心上的那块rou才来寻我撒气,不是为了旁的事。”
冬至心里也是一阵感叹,大nainai胆子也太大了些,独守空闺的确是会倍感寂寞,可她也不该和二少爷有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