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世子爷似是格外爱折腾人,都闹得了这个时辰还不肯歇息。
傅云饮净了身回来后,便顺势将莹雪揽进了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脊背,轻声说道:“答应你了的事,我定是要做到的。”
莹雪疲惫到了极点,连手都懒得抬一下,朦朦胧胧间听得傅云饮俯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可却也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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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老太太要去大国寺上香一事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连带着沈氏院里的小丫鬟们也纷纷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了一番。
“老太太要出山了,咱们太太可要第一个坐不住了。”
“这是为何?”
“老太太从前可是雷霆手段,你当国公爷房里的两个姨娘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太太斗不过老太太,硬被塞进来的。”
“怪道呢,太太这般在意那两个姨娘,却不敢出手整治她们。”
沈氏却没旁人想的这般方寸大乱,她理完府里的大小事务,便亲自去了佛庵堂询问老太太出门的仪仗,一切备妥后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山嬷嬷却知晓自家主子心里可没有面上这般气定神闲,便道:“太太,国公爷快回来了,您忍一忍便过去了。”
沈氏自嘲一笑:“几十年都忍过来了,还怕这一时的工夫?我如今的心头大患,只是那个贱婢罢了。”
“可她如今被安置在老太太院里,我们可插不进去人手。”山嬷嬷道。
沈氏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声音里透着几分怡然自得:“我不急,难道我还会死在那老虔婆前头不成?”
这话山嬷嬷却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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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婕的腿伤将养了几日后,如今下地行走已瞧不出异常来,她听闻祖母要带着刘婉晴去大国寺上香,便去佛庵堂撒了会儿娇,磨得老太太答应了她一同去大国寺上香的要求。
沈氏这个主母本也该一同前去,可她推说头风发作,便留在府里料理家事。
老太太邓氏从前是忠勇侯家的嫡长女,年轻时整治下人皆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做派,阔别十数年,仍是余威不减当年。
随侍去大国寺的奴仆小厮皆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路皆殷勤地伺候着。
老太太关氏虽已年过六十,瞧着却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顶上佩着一条嵌着祖母绿宝石的环纹扶额,眼梢微微上扬,露出几分矍铄Jing明之意来。
刘婉晴与老太太坐在一辆马车里,忙前忙后地为关氏伺候茶水,连关嬷嬷也忍不住叹道:“再没有大nainai这般有孝心的人了。”
关氏也目光慈爱地望着刘婉晴,大有从她身上觑见自己早逝女儿的意思。
刘婉晴羞赧地将手里的茶碗递到了关氏手边,嘴里说道:“伺候老太太,本就是孙媳该做的。”
关氏接过了刘婉晴递上来的茶碗,喝了一口后,方才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柔荑,道:“云饮娶了个好媳妇。”
刘婉晴心下稍安,有老太太这句话,也不枉她这段时日不分昼夜地往佛庵堂跑。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方到了大国寺的山脚下。
为显诚意,去大国寺上香的这一段路却是要香客们亲自走上山去,刘婉晴不免犯了难,隐含担忧地望了关氏一眼。
“祖母,让人抬个软轿也不打紧。”刘婉晴道。
关氏却不肯,她此番来大国寺上香是为了替早逝的女儿求福积德,心诚则灵,又如何能坐着软轿上山?
“无妨,老婆子还能走得动路。”说着,关氏便在关嬷嬷的搀扶下踏上了山路间的石阶。
刘婉晴也不好只顾着老太太,不去管傅云婕,她料想傅云婕如此娇气,并不愿亲自走上山去,便让人将软轿抬到了她身边。
谁知傅云婕却一脸错愕地反问刘婉晴道:“嫂嫂自个儿不像走,可别拉上我。”说罢,便由丫鬟们搀扶着迈上了石阶。
刘婉晴讨了个没趣,索性也不去管她,只一径走到关氏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了关氏的手臂。
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大国寺门前,傅云婕这身娇体弱的贵小姐自是体力不济,脸色都煞白了起来。
关氏对这个嫡孙女还算疼爱,便让几个粗壮的婆子扶着她去后院的厢房里伺候。
刘婉晴便陪着关氏一同去了正匾佛堂内上香祈福。
关氏捐了不少香火钱,又大手笔地请了几个高僧为亡女诵经祈福,跪在佛祖跟前流了好一番泪后,方才由着关嬷嬷搀扶起身。
关氏好容易才从思念亡女的伤怮中脱身,转身瞧见了与亡女有三四分相似的刘婉晴后,一时心内也是苦涩难当。
关氏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刘婉晴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道:“像,与我的晴儿像极了。”
刘婉晴早就听关嬷嬷说起过小姑姑傅淑晴的事儿,这是关氏年近四十方才诞下的幼女,自是万般疼爱。
这傅淑晴也是个性子大方的爽朗女子,只这一桩婚事上不大顺利,关老太太本想着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