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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止卿先生台鉴:
久仰丰姿,附疏音后。
在下旗莱资本陆阳。机缘巧合,偶得春茶,幸邀同赏。
若君悦之,陆生之幸,不胜心喜,自然会悉数奉上。
余容续陈,恭候卓裁。
陆某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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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旗莱陆家,有意思……”
随手熄掉了屏幕,白夜蹲下身,抱起了桌下脸色惨白,濒临崩溃的白桉。
肌肤碰触的瞬间,白桉触电般似的抖得更加厉害,他没有流泪,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一个角落,嘴里喃喃着乱七八糟的胡话。
白夜看着他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多一些。此刻,仿佛有一根留着尖锐指甲的手指刺入他肌rou的纹理,刮下他心房的血rou。
白夜坚定地拉过他,将脆弱的人儿紧紧地抱在怀里,肌肤相亲。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从眼角开始吻他,将自己的温度缓缓地渡给他,直到吻上他没什么血色的唇。
白桉没有反应,眼睛依然空洞,他只觉得自己坠入深渊,旗莱陆阳的名字像一阵裹着沙粒的风,吹开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往事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播放着,但风太大了,沙粒砸在他的脸上,他不敢睁眼去看。
他什么也不记得。但他知道若此时睁开双眼,他将直面他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他真的不敢。
拥有又失去,捧起又摔落。眼泪干涸,心如枯木。
“请不要宣读我犯下的罪……我愿意接受一切审判。”
“不要让我想起,神啊,请您恩赐我遗忘”
他闭着眼,就这样等待着,准备迎接一个名为“无所依存”的结局。玫瑰在赤色中腐烂,他在破碎中凋零。
本以为深渊尽头是无情的审判,可他却落入一片温柔,他被细腻地吻着,被温暖的怀拥着,令他痛苦的走马灯骤然破碎,他终于肯睁开他那双清澈纯粹的眸子。白夜背着光,发丝边缘被照成了金色。
“先生,我又看到了神明。”
这一刻,他被赐予了哭泣的权利。
泪水在划落的瞬间,被白夜吻干。他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白夜的衣角,他蜷缩在白夜的怀里自顾自地说着些什么。
“我做过很多错事……”
“嗯。”
“我害过很多人……”
“嗯。”
白夜看着怀里的人这副脆弱又无助的样子,轻声回应着、安抚着。
“神要我赎罪……”
“我判你无罪。”
白桉倏然瞪大双眼,他瞳孔骤缩,呼吸都停住,他直直地盯着白夜,手里的衣角抓得更紧了。
“先生……”
“我在。”
白夜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睛。他不愿意放任白桉以现在这种状态,去思考那些令他如此痛苦的往事。他担心这样过度的刺激会让白桉沉湎因于痛苦而崩坏、甚至导致仅存的意识都会解离。
白夜心里暗想,旗莱资本和陆阳这个人一定与白桉的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蛇已出洞,那就不怕找不到踪迹。
他抱紧了白桉的身体,仿佛要把他融入身体。他没有心力再去思考那封古怪的信,他只想立刻将白桉从崩溃的悬崖边拉上来。
他知道,他的桉儿,此刻,正等待着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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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横抱着白桉离开了书房。他步伐很快,带起了廊桥的风,一阵凉意吹得白桉往他温暖的怀里贴了贴。他抱着怀里的人,施施然上了小楼的二层。
这里是白桉熟悉的地方。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鞭子,木架格栅上摆着各种刑具和情趣用品,用作隔断的玻璃墙里摆着形形色色的按摩棒。内里摆着功能不尽相同的行刑架依次排开,地上铺满长绒的地毯。
依然是中式风格,但和一楼的温和气氛完全不同,这显然是一个设施完备的调教室。
白夜抱着他,走到一个大字展开的刑架前。双手稳稳的将他放下,但即使这样温柔的动作,他依然感受到白桉在离开他胸膛,赤脚接触到地毯时的那一刹那,抗拒地回缩了一下。不知是舍不得怀里的温暖,还是在惧怕周围冰冷的空气。
白夜的心也跟着他下意识的瑟缩狠狠地颤了一下。却依然把他放了下去,他身子有些软,歪歪斜斜的跪坐在地毯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角不放。
白夜低头着自己被抓紧的衣角,用极尽温柔的语气问道,“桉儿,你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对吗?”
“……”
“在这里,桉儿是没有资格胡思乱想的,对吗?”
“……”
白夜没有怪罪他不标准的跪姿,甚至默许了这样不合规矩的沉默。他试图用这样温和的问句将白桉从极致痛苦中拉出来。
伸手摸了摸他银白的发丝,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