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二皇子将齐王拉拢了?”无缰总算反应过来,继而眉头微蹙:“但齐王作为梁国人,又怎会被周国皇子拉拢呢?”
宋墨负手踱了几步,嘴角溢出冷笑:“齐王作为前朝热门的太子人选,被梁仁帝忌惮至今,所以才一直被安置在边境,妻子女儿却被拘在京城为质,这样一个被贬的王爷,很难保证不怀二心。”
“那若是齐王怀有二心,选择了与周国合作,这梁仁帝岂不是首先就得拿齐王府的人开刀?”无缰脑子一转,“原来公子是为了保护郡主,未雨绸缪?”
不想着搞事业的主子是不是陷得有点深?
宋墨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垮下来:“你今天话有点多。”
话有点多的无缰:“属下就是担心公子安危,若二皇子真杀到梁国来,怕是不会放过您,您哪怕身手再好,也扛不过他人多呀?”
所以公子你还是别谈恋爱了,专门搞事业吧!
不想搞事业好想谈恋爱的公子看着无缰,像看着一个傻子,“他若敢杀过来,便不会有命回去。”
傻子无缰:“公子为何这样笃定?”
“宋宇辰想吞并梁国江山,偏偏齐王想要的也是这梁国江山,两头狼相遇,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不斗个你死我活,怎会罢手?”
“所以公子到时坐收渔翁之利?”
宋眸没理他,眸中的颜色却冷了几份,“梁仁帝怕是也不会坐以待毙。”
“听刘逍那边传来的消息,宫里明日会有议亲大会,让世家大族与宗室联姻,估计这是备战的前兆,怕是……郡主也要去。”
无缰觉得自己捅到了主子的心窝子,莫名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果然……
“你可以滚了。”宋墨广袖一挥,转身往屋内走。
“公子……”无缰话还没说完呢,还想问万一宋宇辰胜了齐王败了该怎么办呢,冷不丁屋门“呯”的一声关上。
他被关在了门外,门框撞到他的肩,好痛,上面还有昨晚留下的伤呢。
他“哎哟”一声,又悻悻地唤了声“公子”后,满腹怨念地离去。
翌日,柳婉天蒙蒙亮就起了,特意让冬梅给自己好好洗漱收拾,那衣裳与头面也得Jing心搭配。
前日太监李德送来了帖子,说是宫里有议亲大会,让她早些过去,争取选个好夫婿。
她自然欢欢喜喜地应下了,她如今已年满十七,确实到了该订亲的年纪,朱氏从不为肯为她费心,她得为自己多费些心。
待收拾完毕,天已经大亮了,正欲拿了帖子出门,北阁的映寒突然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舌头都捋不直了:“郡……郡主,不好了,公子……公子突发急症。”
柳婉心底一沉:“小墨发了什么急症?”
“公子发高烧、出虚汗,起不了床,嘴里还不停地唤着郡主,好似脑子都烧糊涂了,奴才看着着急,这就赶紧过来了。”
柳婉放下手里的帖子,吩咐冬梅:“你就近去找个医官,越快越好。”她虽面色平静,但语气很急,“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说完身子一转,提脚就朝北阁的方向匆匆行去。
北阁的床榻上,“jian计”得逞的少年正仰卧着,翘起二郎腿悠悠晃荡,还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刻漏。
呵,那个小淑女应该快过来了吧?有他在,她怎能去宫里和别人议亲呢!
柳婉一进到北阁的寝殿,映入眼帘的便是床榻上半昏迷的少年。
他满身满脸的汗,身上月白色寝衣都shi了,乌发贴在额角,面上覆着一层薄红,眼眸紧闭,嘴里喃喃着“姐姐、姐姐”。
“小墨。”柳婉快步行至床前,满脸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寒了?”说着抬手去覆他的额,果然烫手。
“姐姐。”少年仍闭着双眸,头在枕上微微扭动,继而看似无力地伸出匀称修长的手,抬向自己额际,不偏不倚地握住了柳婉。
那骨相极好的手掌刚好盖住了少女的素白小手。
一旁的春杏眼睛都瞪圆了,盯着那两只叠在一起的手,用胳膊肘捅了捅身侧的映寒:“你家主子……真生病了?”
若真病成这样了,怎的还不忘去拉郡主的手?光天化日的,属实有点儿看不过眼。
映寒扭头看春杏,一副“你这人心肠好狠”的架势:“公子都病成这样了,春杏姐竟还问出此等言语。”
春杏见郡主抽回了手,心头才略略一松,对映寒低声道:“好,是我的错,我想多了。”
“春杏,你去弄盆热水来。”柳婉低声吩咐,得先给少年热敷退烧,顿了顿,“映寒,你去给小墨拿身干爽衣裳来。”
映寒应“是”后转身去拿衣裳。
春杏仍像树桩一般杵着:“郡主,要不这里就交给我们下人,您得赶紧进宫去参加议亲会呢,这是大事,可不能……。”
话未说完,“咳咳咳……”床榻上的少年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身子一阵阵发颤,好似连脏腑都要咳出来了,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