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还不等萧毅然说话,又冷嘲热讽的说道,“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萧念这些年在萧家的作为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这天下有谁能管得了他?”
作为萧念生理学上的父亲,萧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萧念的一个眼神,更不用说说一声问候,他就像是个空气一样,被萧念从头忽略到了尾。
现在他们的这番对话在萧毅然看来,无异于一种变相的嘲讽,就差直接和他说,你连你儿子都管不住,你算什么老子?
萧毅然心中有火,但碍于萧启天还在桌上,只好忍着不发作。
他哈哈大笑两声,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的说,“孩子大了,我们做父母的能不管也就不管了,我不管,萧念反而闯出了一番作为,你们倒是管得多,也没见得有哪个孩子能比得上萧念分毫啊。”
“你——”那人心口一堵,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萧毅然这人,本事没多大,倒是很会挑人心口去扎。
正厅内瞬间被股硝烟味笼罩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不是萧启天在这坐镇,怕是这几个人都容易动手打起来。
萧毅然见对方气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心底的怒火瞬间消失一半,他睨了眼萧念离去的方向,眼底晃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冷光。
萧家本家内针锋相对,本家外的萧念几人之间的氛围也没见得好到哪去。
淮书在萧念离开不久后就跟了上去,他沉默的跟在萧念身后,直到几人走到停车的位置,他才抬手拦住了萧念的去路。
萧念瞥了眼淮书,面无表情,似是在问他有什么事。
淮书轻笑一声,笑得温和无害,他瞥了眼怜恙,转头问萧念,“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萧念神色不变,他微微转身,面朝淮书,淡声说道,“有话就说吧,没什么事是阿怜不能听的,况且,离开我他会害怕。”
他这根本是把怜恙当成孩子去养了啊!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说什么离开谁会怕啊?
淮书咬咬牙,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面不改色的说,“阿念,今天在家宴上,你是故意给我立威的吧?”
“淮书,”萧念轻声说道,语气平淡,毫无波澜,“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该问我。”
“妈的,阿念,你还真直接啊!”淮书笑了笑,笑里带了些无奈。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从衣服内兜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倚靠着萧念的车,大口的吸了一口,目光缓缓地落到萧念身上,说,“前些年你无欲无求,对萧家掌权人的位置也没什么想法,所以那种情况下我在萧家有没有威严也无所谓,但现在你起了夺权的心思,你身边的人就不能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养子,阿念,你给我立威,说白了还是为了你吧?”
萧念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他抬了抬眸,眼底无波无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说,“萧彦上交的特权和生意,后续就交给你吧。”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理智又漠然,好似置身事外。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引燃了淮书心底全部的怒火,他把烟狠狠地摔在地上,面朝萧念,低声怒吼道,“萧念,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权力,更不是什么什么鬼生意!”
他说这话时太过用力,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毕露,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血丝。
倏然,一抹身影挡在萧念身前,淮书微愣,红着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怜恙。
他听到怜恙用极低的声音问他,“说了那么多,你想要的是什么?”
淮书想要什么,怕是他们三人都早已经心知肚明,可心里知道和说出口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有些恼怒,恼怒怜恙可以明目张胆的阻挡在他和萧念中间,恼怒怜恙可以自持萧念男朋友的这个身份,更恼怒,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他维持了许久的平衡。
淮书咬着牙,冷声说道,“我在和阿念说话,你闭嘴!”
萧念脸色骤然一变,他提步,想说话,却被怜恙拦住。
怜恙冷着脸,墨绿色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坚毅,他颔首,冷眼看向淮书,说,“在让我闭嘴前,你应该看清你的身份,萧淮书,你当着我的面对我的男朋友说那些话,我不爱听。”
淮书听罢,冷笑一声,他睨了眼萧念,殷红的眸底有说不清的情绪,说话时声音紧绷沙哑,“阿念,我跟着你的时候,你才七岁,血雨腥风,是我一直陪着你走到现在,是我无数次从死人堆里把你拉了回来,是我,都是我!”
十三岁的淮书遇到了七岁的萧念,是缘,也是劫!
萧念抬眸,对上淮书的眼,寒光晕染的眸里找不到一丝感动和唏嘘,“萧淮书,你说的那些过去能不能感动到我,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淮书当然清楚,他自小和萧念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是萧念,是萧家如神一般的存在,亲情,爱情,友情,那些可以打动旁人的情绪,在他这里却不过是几个汉字罢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