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裴行璋本打算找个机会和闻昭好好谈一谈,但公司突然多了几桩大事,裴行璋忙得脚不沾地。裴炎又打定了心思,每天催他去见那个许阿姨的女儿,一连多日,裴行璋都没来得及和闻昭见一面。一周过去,到周五接裴行瑶放学时,裴行璋才在学校门口偶遇了闻昭。
闻昭的头发是shi的,校服短袖也汗shi了,踩着裴行璋送他的单车,慢慢骑到男人身边。
裴行璋打量着他:“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闻昭掳了一把汗shi的头发:“打球,托你的福,快比赛了,篮球队每天抽空就训练。”
裴行璋这周忙得焦头烂额,早就忘了自己还和齐校长说过,要赞助篮球队去参加比赛。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闻昭擦汗:“我让人去给你们量身高,做队服,怎么连专门的篮球服都没有。”
闻昭接过手帕,是质地上好的一小块布料,镶着花边,带着一股裴行璋常用的柑橘调香水味。他仔细看了看,手帕的一角还用金线绣着裴行璋名字的缩写,十足讲究。闻昭随意擦了擦,揣进口袋:“这个,送我吧。”
裴行璋不解:“你喜欢这个?我有两抽屉呢,你随便拿。”
两人说话间,裴行瑶也走出了校门,和陈丹丹挽着手走过来。陈丹丹见了闻昭,不自然地别过头,裴行瑶丝毫没有察觉,开心地说:“闻哥!明天我们约了去逛街看电影,杨皓也去,你去吗?一起呗?”
她现在已经心照不宣地把闻昭当成自家大嫂了,亲热地邀请闻昭,闻昭摇摇头:“明天我要打工,你们去吧,玩得开心。”
裴行璋皱眉:“怎么又去打工?缺钱了吗?”这话一出口,裴行瑶和陈丹丹两人都看了过来,裴行璋自觉失言,清清嗓子。
“朋友的店缺人手,我去帮忙而已,”闻昭面色如常,“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闻昭踩着单车先行离开,路过裴行璋时,闻昭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勾了下裴行璋的手指。
手指一触即分,裴行璋却脸红了,他坐进车里,还忍不住回头去看闻昭离去的背影。裴行瑶在副驾驶座上酸溜溜地说:“别看了,人都跑没了。”
被妹妹抓包,裴行璋不好意思起来,绷着脸发动车子,又问裴行瑶:“最近学校还有人欺负闻昭吗?”
裴行瑶摇摇头:“比以前好多了,他们班主任张老师,每天像供祖宗似的供着闻昭,那些看不惯闻昭的,现在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那就好,”裴行璋冷哼一声,“这个张老师,还算识相。”
“哥,他欺负闻昭姐姐的事,你为什么没抖出来呀?要是被齐校长知道了,肯定要处分他。”裴行瑶问。
“他这种势利眼,与其现在料理,不如先留着。他一定会捧着闻昭,不敢让闻昭受欺负,”裴行璋说,“其他事嘛……等闻昭高考完再说。”
看到哥哥眼睛里闪过狠戾的光,裴行瑶夸张地打了个颤,啧了一声:“哥,难怪爸说他斗不过你,你有八百个心眼子。”
裴行璋笑了,摸摸妹妹的头毛:“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干嘛?”一说起他爸,裴行璋又苦恼起来:“谁说你爸斗不过我?他和那个女人,每天都算计着我呢。”
“哥,不是我说,你对爸爸和秦阿姨的敌意也太深了,爸爸不就是催你相亲吗?他也是看你年纪大了,想让你快点结婚嘛……”裴行瑶说。
“年纪大了?”裴行璋虽然知道自己不年轻了,但被妹妹这么一说,还是噎出一口老血。
裴行瑶继续补刀:“你想啊,你都快三十了,我们闻哥还没满十八呢,你们这属于……属于老夫少妻!要是让爸爸知道了,能把他气死。”
他爸还没气死,裴行璋先气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裴行瑶一挑眉:“话糙理不糙嘛,你就不想想怎么带闻哥去见爸爸吗?”
他怎么不想,他每天都在想。裴行璋沉默着,裴行瑶掏出一个透明的大吸管杯,开始喝里面的饮料,裴行璋看了妹妹一眼,问:“你这喝的是什么?”
“杨枝甘露,”裴行瑶炫耀似的晃了晃杯子,“我闻哥做的。”
“他怎么会给你做?”裴行璋不满。
“我们去看他打球,他做了一大保温桶,给我分了一杯。”裴行瑶感叹:“闻哥真是二十四孝好嫂子,哥,你可一定把他看好,别让他跑了。”
裴行璋叹气:“什么嫂子不嫂子?你爸他老人家给我约了相亲,就在明天,搞不好真要给你找个不知哪来的嫂子了。”
裴行瑶大惊:“这怎么行?你和闻哥说了吗?”
“没有,我怎么敢告诉他。”裴行璋垂头丧气。
车子缓慢地拐进别墅区,裴行瑶一拍大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哥,明天我跟着你去!”
于是第二天,约见的餐厅包厢里,原本两人见面的场合,变成了三方会谈。
许阿姨家的女儿随母姓,也姓许,高挑苗条,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着实是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