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资料里,有关于沈时的事情,写的十分清晰,权高位重的人遇见十八岁少女,各种手段,各种威逼利诱,最后少女屈服,浪费三年青春。这是一小段过往,可她的资料里,还有许多谜团。
容枝,女,出生在南市,由nainai养大,十六岁回到父母身边,十八岁因故,被逼到沈时身边。
父母,她十六岁回到父母身边,却一直在住校,一直在打兼职,一直在打暑假工,学费、生活费,她从来没有用过那对夫妻一分钱。可以说,关系是极其恶劣的。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被父母逼迫,在沈时身边。
还有,十七岁的时候,那位抚育她的老人去世,她没有参加葬礼,甚至面也没有露。
那不是她最喜欢的nainai吗。
傅柏不知道拿资料看了多少遍,越看越觉得不能细想。
奇怪的地方,确实太多了。
他抬眸,去看容枝的表情,却见容枝眉眼低垂,眼帘挡住眸光,看不太清任何神色,只是悲伤似乎笼罩了她。
她也许是不开心。
也是。
所有疑点加在一起,改变不了的是,她之前所有时光,确实不够快乐,甚至可以说,那些疑点加剧了她的悲伤。
夏风一吹,傅柏抿唇,“不想说的话,就……”
“没什么。”容枝像是回过神,笑得很清冷,声音很平,“只不过是,发现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而已。”
她目光深远,说出这些话时,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你看过我的资料了?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跟沈时在一起。和爸妈一样,她最重要的也不是我,为了另外一些东西,她可以随时舍弃我。”
容枝如是说。
没讲到底是什么东西。
傅柏猜测,是金钱、是权利、或者是家中所谓大小,重男轻女之下的乖孙之类。
只不过,傅柏没想到她这么坦诚说了查资料,眼露歉意,“对不起。”
容枝摇摇头,在浅笑,“没什么,能查到不是挺好的吗?”
她敷脸的动作没有停,说话却很慢悠悠,“调查人能有什么好值得说对不起的。人发生的事情,能被写在纸上的过往,都有另一些人知道,并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要了解一个人,调查不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吗?”
“……”
傅柏说不出话,他忽然意识到,和她说的一样,那几页纸上恶,都是她能袒露的过往,自己问了,她也会说的那种过往。而隐在那几张纸之下的,才是不好言说的隐秘过去。
水底的怪兽,远比世人眼中的可怕。
“如果以后,我有钱了,想跟人结婚,我也要一定会调查他的。”容枝轻笑着,像是在打趣,“毕竟,一点钱,就可以知道,在他身边人的眼底,他是什么样子,也不用担心上当受骗,多好。”
傅柏:“你……”
容枝伸手将冰块收下,像是怕他嘲笑一般,很快就说,“我开玩笑的,结什么婚啊,我这样的人,调查清楚了,怎么会有人娶我。”
傅柏差点儿将那句他可以脱口而出。
可他知道,不能,现在并不是好时候。
他也知道,此时容枝需要的也并不是这个。
她的眼尾在月下微微发亮,看不清是水色还是未擦去的眼影,或是哪里沾染上的亮粉。
只是很像泪,比月光还要冷。
傅柏手指轻颤,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些问题,只怪月色太迷人心智,他叹了一口气,修长手指轻轻擦过容枝眼尾,“那是沈时的错。”
“是啊。”容枝也点头。
可不是吗。
那肯定是沈时的错,不是沈时的错是谁的错,只怪她没有能力,不然她一定会亲自让沈时感受到她当年种种。
也不止是沈时,是那些人,所有人。
“所以,你不用自愧,你没有任何错。”傅柏凝视着她,静静地说。
容枝却笑,温柔得体且小心,“怎么会,在别人看来,说不定就跟在程阮眼里一样,是我勾/引了他。”
世道对女孩总是格外严格。
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与有钱有权的富二代,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里,总是女孩子吃亏一些。
傅柏以前不能感同身受,如今只是心疼。
这个女孩,半生颠沛,从石缝里长出漂亮模样,温柔坚韧,曾经却遇过火山冰川,差点寸草不生。可即便,最后努力活得这么漂亮,那些失去的,终究回不来了。
资料里,字字句句中,那样阳光明艳的她。
成绩优异,擅长音乐,体育很好,人缘很棒,自信善良且活泼。是男同学女同学、老师领导,全都赞不绝口的学霸女孩。
如今她依旧很好。
可温柔之下的小心翼翼,藏在漂亮后面的自卑孱弱。
一个本不该害怕阳光、害怕过往、害怕风雨雷电,茁壮生长在森林的大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