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相差一等,卫云倾拼尽全力也没能引得卫连认真出手,心中有多震惊暂且不提,面上挂着一脸薄汗畅快笑道:“皇叔以后可莫用应俢来搪塞我了,和他打真没半点意思。”
此刻应俢就站在一旁,听见这话没露出一丝异色,直到卫连问话才有动容。
“你做了什么让倾儿这么嫌弃你?难道是不肯尽力?”
“殿下进步神速,我怎敢不认真对待,殿下怕是嫌我闷了。”
卫连一挑眉,“你闷?”
“应俢只在皇叔您面前话多,连东境边关副将都向我诉苦过,应大人话少到让人头痛。”
卫云倾话音刚落,便有庆武兵在外求见。身穿红色重甲的高大男子随太监走入,行礼过后下意识看了卫云倾一眼,见卫连点头便毫不犹豫道:“刚刚有高家后人去府衙状告,当年方媚屠戮高家一家之事。”
卫连眼睛一眯,唇边弧度若隐若现,悠悠道:“高家后人?那死板的老头子难不成还有私生子?”
“并非是私生子,而是大房长孙高远。”
“高远?”卫云倾嗤笑一声,“我记得那就是个半点武功不懂的文弱书生,他能活下来?”
卫连唇边笑容已经尽数消失,冷声道:“确定是高远?”
庆武兵:“……属下可以确定,确是高远。”
看着卫连已经Yin沉到极点的脸色,卫云倾唇角轻轻一挑。
是时候了。
“长公主殿下?!”
卫连猛地回头,看见的便是单膝跪地,薄唇紧抿的卫云倾,隐忍紧皱的眉分外刺眼。疾步走到卫云倾面前蹲下,卫连眼中担忧毫不掩饰,“倾儿怎么了?”
“无甚大事,只不过我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伤?”卫连心中杀意涌现,声音低沉而冰冷:“谁伤得你?”
“在漠城时方媚同我说,皇叔让她杀了云宣巍。她也未事先告知我,只自行投掷了火/药,刚巧那时我与云宣巍在一起,误伤罢了。”
听完这话,卫连脸色Yin沉得可怕,“立刻传太医……让陈院首过来!”
不多时,陈院首便带着医女前来,在摄政王的命令下,直接将卫云倾请入长宣殿。卫连站在殿门前,Yin沉的脸色给周围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便是应俢也是屏气凝神,只是脸上无其他守卫的惊恐紧张。
最沉着地却还是同在门外,听着医女禀告情况的陈院首。一盏茶的功夫后,陈院首一抚白胡对卫连道:“虽整个背部都有烧伤炸伤的痕迹,还有一处伤口崩裂,但长公主身体强健,无甚大碍,只是这背上的疤……怕是难以彻底消除,只能淡化。”
“尽力消除,若需什么难得的药材,直接告诉应……告知本王。”
“下官遵命。”
卫连转向庆武兵,冷声道:“传话给京兆尹,让他依律处置。”
长宣殿内,卫云倾听得外头的动静,无声冷笑。
让生性凉薄的卫连放弃一个人,一直不是什么难事。
门外,庆武兵领命告退后,卫连对应俢道:“云宣巍那,你找个人……”
“皇叔,请交给我。”
看着推门而出的卫云倾,卫连Yin沉的脸色瞬间舒缓,柔声道:“你身上还有伤。”
“有什么要紧的,若非皇叔太强我需全力应对,这伤结痂已经算好了。”
卫连无奈摇头,“你就是不在意这些,想必也是不肯好好上药才留下了疤痕,林夕那丫头都说不动你了?”
“若非皇叔让我尽快回京,她自然有机会说动我。”
卫连失笑,“这么说怪本王咯?”
卫云倾耸肩道:“我可没这么说。”
“倾儿还是要乖乖养伤才是,云宣巍那……”
“皇叔手下的人还有比方媚手段更高明的?她都问不出什么,其他人去也是白去。”
“倾儿是有自信能撬开他的嘴?”
卫云倾得意一挑眉:“当然。”
“那就依你,今晚在宫中睡下,明日再去。”
纵然卫云倾心中担忧已到顶点,可这皇宫之中,四处都是卫连的人。转机已被握在手中,她绝不会露出一丝破绽。
看似一夜安眠之后,卫云倾还同卫连悠闲地用了早膳才前往秘牢。厚重的大门在门后合上,遮去了所有阳光。独自一人身处Yin暗诡异的秘牢之中,卫云倾还是踱步慢走,待远离大门之后便猛地加快了脚步。
明明完全与外界隔绝,没一丝冷风,秘牢深处却比外头的冰天雪地中更寒冷。似是有冰冷的刀子,无声地舔舐人的每一寸肌肤,便是卫云倾,也感觉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云宣巍那病秧子在这待了一日一夜……
卫云倾一咬牙跑向了秘牢尽头,在看见被吊在刑具之上,似已气息全无的男人之时,瞳孔瞬间猛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面前,指尖轻抚上男人苍白的脸。
“云宣巍……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