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你不知道的污秽事情还多着呢。皇帝的后宫里都是女人,女人就得忍着春闺寂寞;可这白府里,这都是男人。白疑有的东西,谁都有。你看着白疑是专来找我,可知道私下里他们就不是三五成群凑在一处的?”
他听着少爷的话,皱了皱眉,莫名感觉一阵嫌恶。他无法说清自己的感觉,嫌恶,却怜悯,却都没有那么强烈,到最后只是无奈:“他……我是说白疑,他难道不知道么?”
“他怎可能不知道?这府里几桩事能瞒过他?他只是懒得理会罢了!”少爷哼了一声。
他无言以对。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太不一样。光明正大的地方都是大同小异的和谐,可藏污纳垢的地方,又岂是一模一样的黑暗?
而少爷也只是继续慢慢道:“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也就是替那个节度副使办事的而已。想来那个节度副使也是心高气傲的,必然也不能全都答应……也罢,就按你说的算了。”
他自然是惊喜:“那账本……”
“账本……我不能给你。”少爷轻轻巧巧一句话,他差点跳起来:
“你!那你还……”
只是他很快又冷静了,再度坐稳:“好吧,我明白了。你不能给我,因为账本并不在你手上;但是跟我谈条件,是因为你知道账本在哪,对不对?”
“倒是个聪明人。”少爷微微称赞了一句,慢慢道说了个地方。
少年记在心中,却忍不住又问了少爷一句:“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少爷听他问这么一句话,却也一愣:“你若不知道我会知情,你又为何来问我?”
他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只是猜的,有人跟我说白府里你是和白疑最为亲近的,所以我就来你这里试试……”
少爷却并不尴尬,反而是一声得意的笑:
“倒是机灵。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机密,其实是十足的简单。”
他自然好奇,却听少爷道:
“不管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只要活儿够好,到了让人xiaohun蚀骨的地步……别说一个账本,就算是让他把金库的钥匙拿来,他也得乖乖听话!”
少年的脸毫不意外就红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方式。这对他来说,口味太重了。
少爷只是懒懒往枕头上蹭了蹭,那身形软的似蛇,十足妖媚,连声音都是妖的:
“那次我把他伺候好了,就在他兴头上问他,到底有多喜欢我。他说,我就是他的命。男人这话,就是好听罢了,指不定跟多少人说过呢,所以我就说了,让他告诉我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否则我可不信。诺,账本的事,就是那时候说的。”
少爷说得轻描淡写,他听得一声苦笑:“所以他就告诉你了……该说他太信任你,还是你太厉害?而且那账本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了,我取走了,他发现账本不在,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那你又怎么办?”
少爷眼波流转:“你这人倒有意思,你问账本,我告诉你账本在哪,这就好了,你还管我做什么?你若真是大发慈悲,从一开始便不要替那节度副使做这事情不就好了?”
少爷说着,眼睛一撇;“他也知道我离了他活不下去,又怎会想得到我能随随便便就把账本的下落告诉你这来历不明的小子?”
听少爷这么说,他不说话了。因为很明显,就算是白疑,也不知道少爷抱的是怎样的心思。
所以他只有起身,去拿账本。只是临走前,略一停步,又低声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还有什么?”少爷本也睡不好,和这少年说完话了,竟反而有了些淡淡睡意。
少年想了想,这话他问不出口。明知道室内没有别人,却还是走到了少爷耳边,弯腰和他耳语,问出来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少爷听他问这个,居然也愣了一下,跟着是掩口一笑,娇艳美丽媚得不可方物,还带着讶异:“你居然要问这个!”
“你……你别笑!”少年尴尬不已,压低声音。
少爷便道:“果然你是有了喜欢的男人?你还是他下面的?”
“没有!没有!”他臊得不行,站起了身子要出去,“我、我不问了!”
少爷一把拽住他:“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叫了鱼水之欢,那就应该是舒服起来;男人又不生孩子,更不用管男女那一套!我告诉你,这男人和男人,那是另有窍门的!”
说着指指床头方向,少年身后的柜子:“那柜子里的册子,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就是。”
少年一边说着“我才不用这些东西”,一边却依然十分不厚道地,打开了抽屉。里面居然是厚厚一摞书册,旁边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少年看着就一愣,模模糊糊有些猜测,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对不对。
少爷却道:“册子你拿着看就是,瓶子就别动了,那可不是你小孩子家家玩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