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一片,杨一善吓地转身拍打着门,“荣管事,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我出去!”。没人应她,只听啪嗒一声,似乎还落了锁。
外头的灯笼突地一下全都灭了,屋里屋外立时黑成一片。杨一善的心砰砰跳地厉害,她扒在门上不松手,死命地敲着,“来人啊!救命啊!”。可是外头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回应。她喊了两嗓子也就停了,王爷将她关在这里,谁又敢将她放了,再喊也不过徒劳。
她贴着门,战战兢兢地回了头,想打量打量这屋子。可里头黑洞洞地,一点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清。她咽了咽口水,紧紧靠贴在门上。她闭起眼睛,默默在心里求了求各路神灵。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鸟叫,把她吓地一个激灵,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屋里静地很,一点声音也没有。她靠着门,身子慢慢往下滑,干脆坐在了地上。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在这间小黑屋里呆上一夜吧,等到天亮或许就没事了。
她正心神不宁地时候,突然觉着脚脖子一凉,有什么滑溜溜地东西爬了上来。‘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将脚连甩了几下,听见啪叽一声,有东西砸在了地上。她的喘息声开始发抖,不敢再坐在地上,又赶紧站了起来。
若是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应该是条蛇了。她不知道忠王是何用意,总不会是将她关在这里喂毒蛇吧?
她往外头看了看,希望有人能路过这里,哪怕是有点光亮也好啊。可惜依旧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心神还未稳住,左边脚脖上又有了东西。那东西扯着她的腿往里拉,杨一善觉着那是一只又僵又硬的大手,“你……你是人是鬼?”,她踢着脚抖着嗓子问了一句。无人应她,那拉扯的劲更大了些。“救命救命啊!”,她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那手怎么抖也抖不掉,杨一善两手死命扒住门框才没被拖动。可祸不单行,之前那条被弹走的蛇又爬上了她的右腿,它隔着衣裳绕着腿弯子爬地很快。杨一善吓坏了,立即松了手想去将那蛇掸掉,不想却被那只手拉地一屁股摔倒在地。“救命!李盛岩救命!”,她一边掸蛇一边大喊道。
“我在这”,屋里突然有了声音。
“你怎么在这?你在哪,李盛岩你在哪?”,声音刚起的时候她脚上那只手就松了开,她连忙站了起来。
“你站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
“好好,我就在门口”,杨一善又退回门边站着。
杨一善竖着耳朵,听有脚步声慢慢靠近,“李盛岩是你吗?”,她急急问了一句。
“嗯,是我,别怕。你把手伸出来”。
杨一善依言将两只膀子伸直,还四下抓了抓。她既希望能抓住些什么,可又十分害怕抓到些吓人的东西。“你在哪呢?人呢?”,她刚问完,脸上就覆了只大手。她大叫着使劲将那只手拍开。
“嘶,是我”。是李盛岩的声音,“你的手呢?”。他说完又将手放低,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突然摸到一处柔软,他下意识地捏了捏,等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吓地忙将手往回收。杨一善一把将那手捉住,“李盛岩,你……你个登徒子!”。
她抓着那只手倒是没先前那般害怕了,可心里觉着极委屈,委屈地眼泪都掉了下来。“李盛岩,是你叫李荣将我唤来关在这里?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戏弄我?”。她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整个王府谁敢将他关在这里。
李盛岩使劲握了握那只纤长的手,“胡说什么,我难道就这么不堪?”。他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不善,“我也是被李荣关进来的,你刚刚受的惊吓,我也受过”。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一善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不过我父王前些日子从安国请了位高人,或许同他有关”。李盛岩摸着那手心shi漉漉的,“别怕,我在这,我父王总不会害我”。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生起一堆火。火苗映着一张瘦削的脸,那脸枯瘦地厉害,不人不鬼。杨一善大叫一声,猛地抱住了李盛岩的身子。她将脸埋进了他的衣裳里,好像这样就不怕了。
李盛岩僵着膀子,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杨一善的背,“别怕,世上又没有鬼。那位就是父王从安国请来的高人,名字我没记住。咱们过去看看,看看他要做什么”。李盛岩是个胆大的,哪怕那真是鬼他也不怕。
“别去,咱们咱们就在这等等,等天亮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你,或许也不用到天亮”。刚刚那张脸,杨一善不想再多看一眼。她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只死死地抱住李盛岩。
李盛岩有些犹豫,他不怕鬼可是怕蛇。不过这会儿温香满怀,蛇也没那么怕了。“我看你平时胆子大的很,怎么这时候又怕成这样”。
“世子,李渔呢?他不是该一直跟着你护着你才对”。杨一善此时可没心情听他打趣。
“早被支走了,或许也被关了起来”。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杨一善是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