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赶上大军进城开城门,沾了光才能夜里进城。
“年婶,其它的等我睡好再问吧,我现在实在是又累又困。还有,明日也不用叫我,我睡饱了再起”。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有些睁不开眼,年婶看着十分心疼,便不再问。
杨一善简单梳洗一番,侧躺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舒舒服服地长叹了一口气。觉着这软软乎乎地被子抱在怀里简直是神仙过地日子。
她睡了一天两夜,眼皮底下那道黑乎乎的圈子才消了下去。这么些日子没归,对家里人少不了又是一番糊弄,吴量虽不相信,可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去探究。
因着忠王打地是场胜仗,边城百姓的日子慢慢又恢复了平常模样。
杨一善这几日一直惦记着世子的伤势,可又不好贸然去王府探望,总要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好。王府富贵,再贵重的东西在世子眼里怕也是平常。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说要送人家一件宝贝,如今想破脑袋还是觉着为难。她想送件既不太花钱又能显出心意的物件。
这日杨一善吃着早饭,脚上突然一重。她低头去看,原来是一个小rou团子趴在她的脚面上咬她的裤腿呢。家里的大黄上个月下了一窝狗崽。旁人家一窝狗崽一般都在三到五个,甚至更多。可大黄这一窝,只下了两个。大黄吃地好,nai水充足,两个小家伙长得极胖。杨一善颠了颠脚,沉甸甸地颇有分量。
“年红,这只小黄狗咱们送人吧?”。两只小崽一黄一灰,黄色这只稍稍大一点。小家伙们如今已经能吃些软食,年红还小,最爱这些毛茸茸地小家伙。每天早上去学堂之前还不忘先把它们喂了。所以杨一善想拿它们去送人,必须得得了她的同意才行。
年红闻言,停了筷子抿着嘴不说话,看来是不大愿意。
“送吧,送吧。能吃食那会儿就该送了,照我意思两只都送出去才对。咱们家有一只狗尽够了”。说话的是年婶,她说的也没错,杨家这方小院子确实两只狗都嫌多。前些日子后街的张婶来讨她就想给送出去了,可年红硬是拦着不让,说是还小送出去不好养活。
年红气鼓鼓地,“又不要您喂它们,我每日保证把它们喂地好好的。再说,它们这么小小的一点能占多大地方,怎么就不能都养着了?”。
“年红,它们现在还小慢慢大了就占地方了。你看院子里最多还能再搭一个狗窝,多了是真没地方。再说等它们大了一起叫起来,那左邻右舍地可都要有话说了。等明年我寻个地方,咱们换个大些的院子,到时候咱们再多养几只”。杨一善循循劝道。
年红过了年就十五,也是个大姑娘了,虽还有些小孩脾气但也不再一味任性。“那你可得给它找个好人家,要吃得饱睡得暖才行”,这算是同意了。
“嗯,你放心,我给它找了个绝好的人家。到了那,它吃地或许比我还好”。
这绝好的人家,年红是想都不敢想的。
吃完饭,杨一善让江行先去了绕余香。她自己则打了热水,将小黄的软毛和rou垫一样的爪爪挨个擦了干净。她双手掐着它的腰背将小家伙举起来看了看,它长了一身黄毛,只在眼皮那混了两撇杂色,白白两条,像两道白毛。“呵,你竟然还是个双眼皮”。杨一善将它装进了一个布袋里,又将布袋戳了几个透气的孔,提溜着布袋骑着马去了忠王府。
秦远走后,施文似是没了教书的兴致,又或者是觉得已经教了七七八八,秦家的学堂就散了。李盛岩的伤还未好透,忠王不许他去军营。他整日闲着府里,觉着烦闷地很。听下人传报,杨一善请见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Jing神了不少。
杨一善被领到了厅里,李盛岩挥挥手把其余人都清了出去。他盯着杨一善看了几眼,见她笑意盈盈、面色红润,气色好了许多。
礼尚往来,李盛岩也对着杨一善笑了笑,“你来做什么?”,只是说出去的话不甚好听。
杨一善自顾地坐到李盛岩的下首,她先打量了下李盛岩,“世子的伤好些了吧”。
“嗯”,李盛岩觉着她还算有些良心。
他看起来生龙活虎,杨一善倒是放心了。“我来送世子一件宝贝”。
李盛岩早就看见了她手里的布袋,里头似有什么活物在挣扎。他好奇地看着杨一善将手伸进了袋子里,从里头掏出一只毛茸茸的土狗。
“这是我养了一个多月的宝贝,如今忍痛割爱送给世子”。杨一善将小黄抱了出来,小家伙刚刚在袋子里许是害怕倒还没怎么叫,这会儿重见天日却nai声nai气、呜呜咽咽闹个不停。杨一善刚将它放在地上,它竟蹦跶着小短腿,钻到了李盛岩的袍子底下。
它磨磨蹭蹭地爬到了李盛岩的脚上,李盛岩皱着眉,忍着将它一脚踹飞的冲动。
“它好像很喜欢您”,只见短短的一只尾巴在外头摇地欢快。
“杨一善”,李盛岩暗自动了动脚,“你拿我当孩子哄?”。
杨一善闻言仔细看了看他,见他抿着嘴,两腮略略鼓起,看起来还真有些孩子气。“世子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