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意不去。李盛岩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来。杨一善把外衫解下,“世子替我递给李渔吧,外面还有些凉”。她轻声轻语,说地小心翼翼。
“嗯”。李盛岩接过衣裳,掀开车帘往外一扔,李渔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两人相对而坐,杨一善低着头,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同他道谢。
李盛岩则盯着她看,见她眉眼低垂,看着温柔却也落寞。他想此时要换做旁人怕是早泪如雨下,要死要活。可她越是这般镇静,越是惹人心疼。他又看了看她的手面,果然在上头看见了一排深深的牙印。李盛岩既不忍心也不敢去想她在牢里时的无助和挣扎,他十分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早点过来。“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他轻轻说了一声。
“嗯?”,杨一善抬起了头。她想了想道,“这也没什么好哭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今日还是多谢世子,您要是不来,我怕是得在那呆上一晚。说句实话,那里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牢房Yin暗不见光,霉味重地很。还有里头的马桶,里面还盛着一些屎尿,味道更是不堪。
李盛岩听了更加心疼,“你放心,这件事不论是谁在背后捣的鬼,我都替你加倍还回去”。他说地郑重,一改往常的戏谑和张扬。
杨一善挑了挑眉,觉得世子说地有些过于严重和亲密了。她虽说十分感激,可这份亲密她还是接受不能,便岔开话去,“世子咱们这是去哪儿?阳春巷吗?”。
“不是,去王府”。李盛岩怕她多想忙又解释道,“现在判决未下,要是将你送回阳春巷,他们随便找个由头便能将你再捉一次”。
这些他不说杨一善也能想到,“世子大恩,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加倍报答”。杨一善诚心道谢,要不是在马车里她恨不能起身行个大礼。李盛岩不仅将她从牢里救了出来,还解了她的隐忧。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这些心思。先靠着歇一会儿,马上就到了”。李盛岩这语气听起来竟像是在哄孩子。
杨一善听话地闭起眼睛,靠在车边。可是车厢就那么点大,对方轻轻叹气地声音都听得清楚,她又哪里能睡得着。杨一善心里纳闷,“他到底叹什么气呢?”。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杨一善听对面窸窸窣窣地有了动静。她悄悄地将眼睛掀开一条不起眼地小缝,就见李盛岩轻轻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他拿在手里似是有些犹豫,最后猛地往这边倾了身子,杨一善吓地赶紧将眼睛闭实。那件外衫便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李盛岩身上的热气,盖在肚子上十分温暖。
李盛岩见她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也不去拆穿。又过了一会儿,马车慢慢停下,他轻轻喊了声,“到了”。
杨一善如蒙大赦,立即睁开了眼。“多谢世子”,说着将那衣裳递给李盛岩准备物归原主。
“披着吧。外头起风了,省得着凉”。李盛岩说完,跳了下去。
杨一善十分为难,“世子,这 这不太好吧。叫府里的人看见,怕是会传些闲话”。
“府里没人敢传我的闲话”,他说着伸手将人扶了下来。
杨一善认命般地披着李盛岩地外衫,跟着他走进了松柏院。她低着头,避开下人们探究地目光暗自叹气。心道,“他们不敢传你的闲话,敢传我的呀”。
王府里,王妃提前叫人在客院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李盛岩吩咐冬梅将她送过去,并再三嘱咐,“杨姑娘要是有什么异样,你赶紧来回我”。李盛岩怕她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杨一善到了客房第一件事便是请冬梅备好热水,她要好好地洗一洗。
她也不用人伺候,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衣裳一件件脱下。白色软衣被搭在了衣架上,杨一善一扫眼看见了上头的红色印记。她愣了一会儿,赶紧把衣架上的衣裳扒开,将外袍找了出来。她今日穿地青色外袍,颜色虽深,可上头红黑的印记还是看地分明。杨一善的脸立时烧了起来,她觉得太难为情了。即便这会儿无人,她还是拿手将脸捂住,使劲搓了搓,好像能把刚刚的丑事搓掉似的。“我以为那衣裳是给我挡风用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越想越羞愤,都不知道下次该如何面对李盛岩才好。
冬梅拿了套自己的新衣给她换了,趁着杨一善吃完饭的工夫,她又回了松柏院。
李盛岩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冬梅。“她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抹眼泪呢?李盛岩如是想着。
“杨姑娘正在用饭,胃口还不错”,冬梅答道。
“她她身上有伤吗?”,李盛岩想,牢里那两人看着不是善类,当时怕是用了蛮力。
“这我倒是不知,姑娘也没让我近身伺候”。冬梅想了想又道,“不过她好像来了葵水,同我讨了两个月事带,外衫上也染了些血迹”。说到这么私密地事,冬梅忍不住红了脸。
李盛岩微微张了张嘴,转瞬换上了笑颜。他突地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原来如此,原来是来了葵水,我还以为……”。自从之前张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