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爷要去打仗了。
红爷要走了。
短暂的相逢之后,红爷并不能久留。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风、像是雷,一个眨眼就离去了。
今儿从早就开始下雨,稀稀落落的雨,将烟里城罩得一片雾蒙蒙,像是笼覆在梦境之中,看不真切。烟里城是山的村子,是水的村子,山树青葱,有河蜿蜒穿行而过,遍地是桥。红爷走开了,照例是有人大早上去看的。能瞅见红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能瞅见了,宅院的大门也总是紧闭。家家户户中的孩童睁着好奇的眼睛透过窗缝往外看,看雨中带着官兵匆匆走开的红爷。
行军的队伍中似乎少了一个人?
大概是雨雾遮住了路面,看不真切,或许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罢。
许清就坐在院子里。姨太太们都醒着,站着坐着,眼里已经留不住红爷,也不说,只是一个个地都睁着眼睛,闭不上,也不舍得回去睡。宅院的门开着,雾蒙蒙的雨丝落下来,凉意吹拂到人的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风是雨,只是冰。
红爷的宅邸和烟里镇的村民们居住的地方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许清被姨太太们大睁着的眼睛吓到,本能地不敢去找任何一个人搭话,抬头看高高的院墙。院墙自下而上变淡、变白,颜色也浅淡了,却依旧庄严,像是高高的牢笼。姨太太们没觉得这是牢笼吗?如此Jing致的一座牢笼,将每一只漂亮的金丝雀锁入其中,只能依靠互相抚慰加以慰藉。
起初许清当然是不懂的。红爷来了一趟,他的心里朦胧着,有什么渐渐地苏醒。像是被拂开的雨雾,红爷的印象在他心里一点点清晰,却又因为红爷再次的离去,又模糊起来了。红爷就是这儿的根啊,像烟里镇参天的古树,祭养着世世代代的新生。红爷像神。
也难怪姨太太们会留下来。
谁会不愿意在一方战火中被神庇佑呢?
二姨太太顾时沉拿了把伞,外头系着一块宽大的玉色硬质袍子,沿着走廊,穿着浅青色的高跟鞋款款走过。许清的眸子跟随着顾时沉落下来。顾时沉真是好看,却像是浑身都带着秘密一样,却亲切。相比起来,许清很不喜欢常惋,总觉得他是个卖笑的ji,说不定上海滩头条的帖子上就有他呢。
顾时沉刚宽宽走到门前,就被穿着常服的乔印军拦住了。
乔印军的眸子警惕地盯着顾时沉:“你要出去?”
顾时沉只是温和地笑:“我走不远的。”
乔印军像是一只为主人看护宅院的狗,仍不给顾时沉放行。
顾时沉不卑不亢,对上乔印军的眸子,将纸伞搁到一旁,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自己身上的玉色袍子。袍子一解开,里面的装扮就裸露出来。熟艳的粉紫色蕾丝,外国最新进的款式,像两个圆环包着两边rurou,什么都遮不住,再往下盘绕在大腿,形成腿环。这样的装扮只能起到装饰作用,想看什么一览无遗。他的两个无毛的xue裸露,塞着粗大的玉质按摩棒,yIn水嘀嗒地往外落,被铁链子扣在腰上。顾时沉脚上踩着的高跟鞋高到了病态的程度,脚背与地面几乎垂直,每走一步都几乎摇摇欲坠,却被小巧的银锁锁住。
些微的雨飘落到他的身上,在赤裸着的二姨太太身前,就是宅子外头的水与树,往外看可以看到村民们的屋子。
“哼。”乔印军只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不再看。
顾时沉拿出一串小钥匙:“你若不放心,这钥匙你收着,我走不远的。我去集市。”
乔印军接过钥匙,伸出手,噼啪打了两下顾时沉膨胀的rurou。顾时沉咬着唇,低声闷哼,被按摩棒Cao到合不拢的双腿间喷出一股yIn水。乔印军检查没问题,这才抱臂靠到一旁。
顾时沉再缓缓系好袍子,依旧踩着那高得吓人的高跟鞋,撑起伞,一步步优雅地往外走。
许清正闲得无聊,好奇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嫩粉色旗袍,也想跟着顾时沉往外走,却又有些忌惮乔印军的黑脸。令他意外的是,乔印军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阻止他出行的打算。这个动作让许清更奇怪了,难不成乔印军在看着二姨太太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宅子真是够奇怪的,许清正想闷着头往大门外冲,就听见乔印军一声冷冷的:“等等。”
“怎、怎么了?”许清有些心虚地转头,他也不给出去不成?
乔印军冷着一张脸,拿了一把纸伞递给许清:“外头下雨。”
意思是,这伞你拿着,别淋着。
“谢谢……”许清的脸有些烫,接过伞,发现顾时沉已经走开了,连忙跟着追上去。雨水有些打shi布鞋,黏糊糊的,许清却感觉追上顾时沉时,顾时沉将步伐放慢了些,就这么带着他从人烟稀少的红宅到了烟里城,人也渐渐热闹了。
许清被路边卖甜糕的小贩吸引了去。看许清过来,小贩笑着问:“是红府新的姨太太吧?叫什么名?真水灵。”
许清撑着伞,微微弯下腰,看着框子里嫩绿色的甜糕,咽了一口口水:“我叫许清。”
“许清?这名……嗯,没什么,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