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手下的人。”
贺义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别过脸去,抬手握拳在脸前遮了一下,然后闷闷地说:“侠义不侠义的……你可是要给我报酬的。”
他便开着玩笑道:“可我如今已没有那些闲钱了,这可如何是好?”
贺义瞥他一眼,“先欠着。”
他笑一笑,又大力拍了拍贺义的肩,赞扬之情溢于言表。
差役恰好来回报,说李知州等人暂且收押了,他带回的车马银钱,县令和主簿等人正在清点造册。
贺义问道:“我方才看你提人回来,原来是抓了逃跑的知州?”
“正是。”
贺义一笑,“还是你有手段,雷厉风行。”
他一听夸,也很受用,“谬赞谬赞。你来得也很及时,我们正缺人手。”
一阵穿堂风刮来,他方才骑马乱了发,几缕头发从鬓边吹到了脸前,贺义便顺手替他撩到了耳后,指尖在他耳廓蹭了一蹭。
他仰头要道谢,而贺义垂着眸,没有收回手。
两人相对无言时,身侧突然一声:“哥哥。”
他猛地侧眸,看见天井下,危应离站在耀耀明光中,衣上似镀了金鳞一般,而那张脸,却教人顿感乌云滚滚,阴雨绵绵。
他“啊”了一声,侧过身,“你何时回来的?”
危应离已走上前来,凤眸一凛瞪他一眼,“哥哥该问我几时站在这里的。”
他还未听明白,已经被危应离一把拽到怀中,握着他肩头的手十分用力。
贺义将他二人瞥了一眼,脸色冷淡,姑且说了声:“见过神机侯了。”
危应离嗓音低沉惫懒:“既然是来帮忙的,岂不该做些实事?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你和他们一同先去冼州救急,即刻便走。”
贺义眉头一拧,看了苏孟辞一眼,似乎想问他的意思。
危应离登时不悦,将哥哥推到身后,不想给他看,同时毫不留情地说:“若你不算侯府私兵,不听调遣,那便只能当场拿下了。”
此话一出,周围十数强兵立即冷刀出鞘。
贺义仍望着他,他只好说:“你先去冼州也好,以免又生了知州出逃这种变故。”
说着又转向危应离,“只是他也刚到曲州,风尘劳顿,休整一番也理所当然。”
可危应离对着他也毫不退让,反而更加不留余地,“不行,即刻就走,我看着他走。”
他很是为难,贺义在一旁长吐一口浊气,退让道:“请问侯爷,临走之前,可否让我和令兄说几句话?”
危应离并不理睬,反而将苏孟辞搂入怀中,抬手轻轻替他捋了捋发,指尖在他耳边贴了很久。
贺义也不是个肯低头的人,更不怕什么,便有话当即说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便传信给我,我随叫随到。”
苏孟辞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感动感慨,便点了点头。
贺义冲他一笑后,扭头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他看着贺义背影走出门去,却没有注意到危应离的神色已阴沉得可怕。
等他回过神来,自知不好,看向危应离时,危应离已满眼血丝寒霜。
“危应离?”
危应离长睫一扇,揭起的眸光却很是冷冽。
他急忙正对着危应离站好,两手一搂弟弟瘦腰,有些笨拙却绞尽脑汁地哄道:“你今日……起得真早,我一醒来不见你,就——就想你,骑了两三个时辰的马,一想到要回来见你,就满身的力气,一点儿也不累。”
“哥哥既然都明白,”危应离握着他肩膀,将他推开一些,好把他的脸尽收眼底,“为何还要惹我生气?”
这声音,这语气,都过于冷冽了,使他没防备地心一坠。
“我……”他猛地想起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突然任何辩解也说不出了。
危应离将他下巴一扣,拉近他的脸,“从前的事,我不再提,但哥哥从今往后,不许对我有任何遮掩、隐瞒、欺骗。只要哥哥做到这些,我即便吃醋,也不会冷落哥哥。”
他突然脊背一凉,望着危应离幽深乌黑的眼,竟有一种像是害怕的滋味。
“哥哥怎么不说话?”
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是要哥哥说话。”
他僵硬地开口:“好……我知道了。”
危应离这才脸色转晴,在他唇边柔柔亲了一下。
“哥哥去追李知州,为什么不先派人告诉我,我和哥哥一起去不好吗?”危应离说着牵他进了大堂,“还好哥哥没有出事,也没有,瞎带什么人去。”
他接过危应离递来的茶,急忙润了润喉。
“事出紧急,你又不在,我便鲁莽了。”
危应离将空茶杯接过放下,连他嘴角一滴水珠都要亲手替他擦去。
“那哥哥,是如何知道李知州去向的?”
危应离的手指还蹭在他唇边,他觉得这指尖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