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我假装无情,到我死那日,他也一定会难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遗憾无法弥补,所求成了绝望,该是怎样心境啊?”
他只是想想,就心如刀绞,不愿那样的事,真的落在危应离身上。
而他这样,绝不是为了危应离的心愿,才委屈自己。
虚情假意,他绝不会给危应离,只有满称真心,才配得上他的弟弟。
他问过自己的心了,问上了千百遍,也曾迷惘动摇,可还是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也该多嘴提醒一句。”白无常阴侧侧地开口,惹得夜风都更寒了,“我们虽是鬼差,但因公事之便,也对人间情爱有所了解,见过不少短命鸳鸯,其中可有许多,是因爱生恨,走上绝路的。依我二人浅薄之见,即便你表白真心,也不见得能与你弟弟举案齐眉。首先,你得要把旁的姻缘斩尽,甚至是连根拔起,这也只能使你弟弟稍减猜忌,少生嫉妒。其次……”
身后的门突然一响,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危应离。
黑白无常也一下顿住,回过神来,想自己可是鬼吏,何必在意一个凡人。
于是黑无常接着说:“其次嘛,你身份不同,所以不得不在你弟弟跟前有所隐瞒,免不得说起话来半真半假,但其中分寸,你得好好把握,否则极易酿成……”
黑无常突然止了声,浑身一抖,朝门前望去,“他方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白无常讥笑他一声,“怎会呢?”
刚说完,白无常便也一抖,只觉得一瞬之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惧意。
他两个本打算伏在苏孟辞耳边把话说完的,却倏地一齐站了起来,竟觉着危应离的目光准准地剜过了他们。
不知怎的,他们鬼躯一颤,可他俩分明确信,危应离未生阴阳眼,是看不见他们的。
但无论如何,他俩都说不下去了,身影一飘便回避了。
苏孟辞只觉奇怪,几句话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即使他先和危应离说几句话,也不耽误听他二鬼高见呀。
不过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走就走吧。
他也站起来,转过身去拍了拍衣裳。
危应离伸手将他拉上台阶,皱眉道:“哥哥的手好凉。”
他两颊有些烫,傻笑着说:“夜里冷,风大。”
危应离将他的手牵到怀里,然后俯身搂住他的腰,关切道:“哥哥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
“我……到外头散了散心。”
危应离双眸盈亮,像是什么稀世珍宝,这双眼望着他时,既纵爱温柔,又凛然逼人,好像为他留满余地,劝他听话。
他被危应离看得心虚,只好实说:“我去见了恭必衍……你不要生气。”
危应离有些意外,却不像为他所言的事实意外,而是为他的实话实说意外。
那抹意外从他眼中褪去,他眸中只剩纵容无奈,软得一滩春水,手也温柔抚上哥哥的脸。
“哥哥没有骗我,真好。”
苏孟辞反倒诧异了,这话说得,好像危应离早就知道实情,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危应离都能评判真假。
“那、那你生气吗?”
危应离眸光缠绵,凑近一些沉声问:“哥哥想我生气吗?”
先发问的是他,结果却要他自己来回答了。
他想了想,一颗心好像泡在暖池中,总温温热热,心潮澎湃。
“你生气,也情有可原。”
“那我若不生气呢?”
他对上危应离的眼,好像要被吸进这人深沉双眸了。
“你若不生气,要么是你大度,要么是你……”
“哥哥。”危应离突然打断他,将他下巴握住,“你知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
他茫然极了:“什么?”
危应离伏低下来,鬓边碎发都蹭着了他的面颊,“哥哥一脸难过,是不是不愿说,我对哥哥毫不在意?”
他心口一痛,自己也呆住了。
“哥哥……”危应离一脸难耐模样,捧着他脸将他搂得更紧,“从来没有那种可能。我生气,生气极了,因为我喜欢哥哥,爱惨了哥哥,我就是醋海翻天,满心嫉妒。我心里装一个哥哥便满了,我大度不了。”
“危应离……”他心脏狂跳,被迷花了眼般双眸乱颤,不自知抚上危应离胸膛,轻轻攥住危应离衣襟,“你让我想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
危应离却怔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安地想要退避,将脸也偏了去。
“哥哥当真想好了?”
他分外坚定:“想好了,想得清清楚楚。”
危应离心中有些煎熬,他好似身在炉灰之中,却仍妄想,有一丝复燃的机会。
他将眼闭上,扣着哥哥腰身的手用了些力,“哥哥说吧……”
苏孟辞深吸一口气,他要说好些话:“危应离,虽然我不是个介怀世俗之人,可你我到底是亲兄弟,免不得要遭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