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有余,神机侯府风波已定,秋风吹碧水,一片祥和之景。
晌午苏孟辞刚一归府,就听到有人在舞刀弄枪,他兴致昂扬跑过去一看,却是他弟弟长枪断红叶。
危应离上衣半褪,肩膀胸膛伤口未愈,还缠着纱带,可他动作洒脱淋漓,丝毫不担心扯了旧伤。
苏孟辞一皱眉,过去拦在他枪下。
危应离长枪一立,苏孟辞紧挨着他足尖站定,一时被自家弟弟衬得有几分文弱瘦骨了。
“旧伤未好,还这样折腾?”他一抬头,就看几滴汗水从危应离下颚落到锁骨,沿那紧致漂亮的肌rou往下滑,肩侧还贴着几缕鸦青发,当真是秀色可餐。
“哥哥以前从不因这种小事呵斥我。”危应离虽然这样说,却难掩心中愉悦,转身收好了枪,然后牵着哥哥往前厅去。
两人在前厅吃了饭,端茶喝了几口,苏孟辞就说:“待会儿哥哥要出门。”
“去哪?”危应离的目光越过杯沿看着他。
“谢府。”苏孟辞晃晃茶杯,没注意到危应离突然冷冽下来的视线,自顾自地继续说:“思思病了,我得去瞧瞧她。”
危应离已握紧了茶杯,努力忍着什么,“皇后娘娘召哥哥进宫,就是为了逼哥哥去看她侄女?”
苏孟辞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眸子亮得楚楚可人,“是我自己想去看表妹。”
危应离猛地侧头,一缕鸦青发在眼侧一滑,遮住了他的神色。
苏孟辞以为他旧伤痛了,不忍哥哥担心才扭过头去,便要伸手去碰他,谁料危应离却猛地站了起来,劲腰带得衣摆一扬。
他回头笑了笑,“我陪哥哥去。”
弟弟这么黏自己,苏孟辞自然开心,甚至有些得意,带这样俊美的弟弟出门,该多惹人注目呀!何况皇后娘娘特意提点,教他探探他弟弟的喜好,娘娘也好给他选个弟妹。如此良机,岂不正好查探一二?
苏孟辞爽快应下,又歇了一会儿,就牵着弟弟出去,上了马车,车轱辘哐哐响着往谢府去了。
苏孟辞早上进宫起得早,在微微晃动的马车里一歪头就睡着了,危应离揽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手指抵在唇畔,眸光晦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哥哥腰间那沉甸甸的素色锦囊。
苏孟辞是被危应离唤醒的,他弟弟唤得太温柔,他醒得也很慢,好不容易揉着眼睛抬起头,就被弟弟揽着身子扶下了车。
大姨母听着声迎出来,本是满面春光的,可一看到危应离,脸色霎时就青了。
“这……怎么世子也来了呀……”她干笑两声,上前引着苏孟辞进去,“大外甥也不提前说一声,咱们也没来得及准备。”
苏孟辞却说:“我弟弟又不是爱摆架子的人,姨妈不必这么拘束。”
大姨母倒是愣了神,她大外甥这是说反话呢?
进了府后,谢家奴才又是添茶又是摆点心,苏孟辞和自家弟弟挨着坐,什么都往弟弟那边摆,危应离笑着看他忙活,眼里深情难藏。
大姨母正犹豫,不知怎么当着世子的面提起她女儿时,苏孟辞却放下茶杯说:“姨母,茶我就不吃了,先去看看思思吧,不知方不方便?”
大姨母喜不自胜,堆着笑说:“方便方便,自然方便……”笑着笑着,又神色古怪地瞥了危应离一眼。
苏孟辞哪里看不出来,便侧眸拍拍弟弟的手,“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也省得起身了,哥哥快些回来就是。”
危应离轻抿杯沿,薄唇沾了水气,他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苏孟辞心口一颤,脚底抹油就蹿了,他弟弟这么听话,他可得分秒必争,不能教弟弟久等。
危应离看他哥哥如此慌忙,急着去看谢家女,不由眯起了眼睛,忍着翻天醋意喝起茶来。
大姨母亲自领着苏孟辞去谢嘉思的闺房,苏孟辞问起表妹的病,她就抹着泪说:“病了一个多月了,前一天还兴冲冲说要去给你道喜,谁成想第二天就病了,起初我们也没当回事,谁知她越病越重,太医也查不出个缘由来,也是没法子了,才叫你来看看。”
苏孟辞问道:“是我们回京那阵子病的?”
大姨母算了算,这才说:“可不,正好是那天!我以为是你回来,她太高兴,又突闻姨夫噩耗,大喜大悲的,一时受不了就病了,便教她在家养病,自己去奔丧了,谁知……她竟一病不起了……”
苏孟辞也觉得巧,他回想了一阵,前世危应留归京后,谢嘉思并未染恙,两人还在皇后面前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到这一世,难不成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他而生变了?
思及此,苏孟辞不免有些内疚,自昨夜Yin阳镜上浮现字句,说他表妹谢嘉思是他第二位债主时,他便唏嘘了好一阵。
上一世的危应留刚袭了侯位,便娶了与他青梅竹马的思思表妹,仗着谢家与皇后的关系,他贪名求利的路上,不知顺畅了多少。可他表面与表妹恩爱,旁人却不知谢嘉思独守闺房时落了多少怨妇泪,而他在外头花